“卫鞅见过三子!”卫鞅离座长揖到地。
“鞅兄不必拘礼,快快请起!”小三儿还了一礼道。
“鞅兄何以变成这副模样?比我还黑?”小三儿摸了摸自已的脸,好奇问道。
“三儿,你还没有用食,此事说来话长,边吃着边聊!”秦孝公望了一眼黑伯,黑伯转身出去吩咐一个小内侍。
“三子,鞅来秦发现了一事,古人云: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一直以来对此不以为然,但三子烹饪一道却打破了鞅之俗念,汝之菜肴食过之后总会令人念念不忘。
三子之大才,鞅不一一细数,但美食不能不佩服万分!”卫鞅边吃着乾坤羊,边笑着道。
“唉!我就一个普通人,没什大志,成王成圣没兴趣,吃、喝、玩、乐,才是人生毕生追求,故吃排第一位。”小三儿笑了笑道。
“这可不普通,既然三子提到吃排第一位,对如何提高秦民吃饱饭一事,有甚高见?”卫鞅看似不经意顺口而问,实则在探底,他服小三儿的才华,但政事他自认是当世少有。
“没啥高见,寻一高产粮食就是了!”小三儿也不知道今年他们能不能回来,也可能回不来!
“?三子,恕鞅孤漏寡闻,有何农作物是高产的?”卫鞅愕然道。
秦孝公与左庶长亦愣了一下,齐刷刷注视着他,从来没有听过他讲过啊。
“有几种,不过现在言之无用,有机会让你见识见识!”没把握之事,讲太多就虚了,很多事情眼见为实,免得道出之后惹来诸多询问及争论,何苦道哉!
卫鞅见他不言,并无他想,之所不语,定有内情,苦苦追问不是智者所为。
饭菜撤下,四人碰了一下酒爵,嗯,这个是铁打造的。
“言归正传,三儿,这份羊皮卷,是关于井田制一事,经卫先生在秦游历各县,得到全面了解,井田制并不适合时下秦民的发展了,井田占用浪费农田,所以本公与他商议决定废井田、开阡陌、授土于民,你以为如何?”
秦孝公放下酒爵单刀直入,商议几天,他心急火燎,要想实施,但此等泄及全国民事,也容不得轻下决定,一旦有问题,会动摇国本。
“好事啊,利国利民,但必须有一点,重新划分田亩,十年抽签重调,否则分到取水难者,永远是难,不公平,打架由来就是如此,还有一点,土地永远是国家的,比如开路建新城,必须征用,但得补偿。”小三儿沉思一下道。
“妙妙妙!”秦孝公、左庶长、卫鞅拍案大声道。
“还有,田地私有,但不可过多买卖,村民房屋,要整齐划一,男女一出世就有分一块建房处,预留扩村地,也是抽签,女子有块地,是为了日后其它的六国男子入赘,以此增加人口。”
三人皱了皱眉头,卫鞅递给他一份竹简,小三儿接过一目十行。
摇着头道:“全部开放田地买卖目前来说利大于弊,长久下去是灭国之患也!”
卫鞅面色巨变,这顶帽子盖上太大了,大到他无法承受。
而秦孝公、左庶长却心头一震,两人四目齐刷刷望着他。
“三子,烦请指教!”卫鞅心不服,春秋开始有买卖土地,六国都是如此,为何秦不可?
“这怎么说呢,土地一旦滥交易,会出现大量的地主,长年累月,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世族就会出现,形成阶级固化,到时势力之大,恐怕谁也挡不住。
涝的涝死、旱的旱死,而且会产生很多的肮脏谋取土地事例,土地可买卖,只能一半,留下给黔首一个活口养家之地。”
停了一下,望了一眼卫鞅道:“而且鞅兄想过一事没,天灾人祸、饥荒、瘟疫、失收等等,一旦有人以此蛊惑民心,国之根本倾刻就碎裂!”
卫鞅冷汗直冒,他想到了商汤五百年基业一事,居然忘了!
“鞅兄想不到是因为现在国太多,有外力阻止,朝堂对外,一旦统一,没有外力威压,饥民矛头指着的只有一人就是国君,朝臣见势不可以,起义军一来,只不过换个国君来当,他们仍然是大臣一个。
可怜的是那个国君,几十年上百年,不可能每位都是明君,而且时间长了,国君可能是个空架子,上有令下有对策,种种存在的问题由来在于民之根本,土地。”
卫鞅长身一揖到地:“鞅受教了,谋万世者方为上策,鞅太轻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