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在寒冬只能一家人紧抱着取暖渡过每一夜,寒冬亦是老人容易冻死的季节。
粗麻的被套可不是棉花,而是一些杨絮、柳絮,或者是河里的芦苇花来做填充物,甚至他们会去用稻草等等。
其实显而易见,这些东西的保暖效果肯定没有皮毛的好,差的很多,穷苦黔首都差不多。
山里的人家野兽毛可能会填一些进去,鸡、鸭、鹅平民百姓又没有那么多。
什么羊毛、兔毛、狐毛等等只能是富贵人家使用,你猎杀到了也舍不得自用。
而更高层次的人譬如王候将相、王公大臣用什么?当然是丝绸类,以彰显其格调。
完整的虎皮类那个属于奢侈品,能用的人更少了,这就是古代御寒限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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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喔——!”
破晓时分,家里早早入睡的大公鸡在鸡窝里引颈清喉。
“唔……你爷爷的,今天炖了你个死采花大盗……”
小三儿翻了下身,睁开一丝眼睛。
乌漆马黑,伸手不见五指,继续睡,发扬睡到自然醒。
卯时正卯,早上六点。
门外传来了莺声燕语,似乎有两个女子在追逐嬉戏。
“小鸾儿、小宝儿,你们俩人更死不是?一大早吵本公子……”小三儿闭着眼睛,霍地挺起上身,大喝一声道。
睡眼醒松打开门,打了二个哈欠,瞅着笑嘻嘻的两个小丫头:“你们俩晨早扰人清梦好过份,知道吗!”
“大叔耶,咋晚是你说早上去学认字叭?怎么一睡醒就食言?还倒打一耙子,你枉为王师,你枉了为文坛巨子,你枉为人叔……”小宝儿屈着青葱小指。
“停、停停,是我的错、我无耻、无赖,你们都吃了早餐没有?”很头疼,枉为人叔都崩出来了,再说下去就枉为人,应当与畜生一道。
“……”两人默言。
“走啊,吃完带你们去……”
小三儿洗漱完,打了一套拳,带着她们扔给了费子衿。
左右无事,今天去外面吃点早餐。
信步向着东门易市而行,入目更是冷冷清清,伶仃几人垂着脑袋,双手伸进衣袖。
青石板的街道上几个孩童不怕严寒追逐玩耍,冷对他们都是小事,鼻涕滂沱也阻挡不住孩子天性。
斜飘着一块黑布书写茶字小店,六张台居然坐了五张,炊麦饼三块,小米粥一碗,炒黄豆一小碟。
小三儿也跪坐在屋内,点了同款。
十文钱早餐对黔首们其实也不便宜,栎阳城内的平民百姓算王都臣民,倒是小有余钱,家里多数有人在大户人家工作。
拿着炊饼吃了两口,煎的酥脆,麦香天然,尚算可口。
此时,茶肆外来了一老一少。
老的约莫五十左右,粗布,破洞几个,补丁也没有,白发,长须散乱,脸容枯瘦,双目苍凉,露出来的双手青筋尽显。
手中拿着一木板,破烂的,还有两条藤托木叉,背上一个灰色包袱。
女子脸色灰黑,年龄看不清,头上裹着灰布,身形纤瘦。
淡淡的秀眉下双目很清,但时而掠过无助,担忧、惶惶然、又带着一丝不屈的倔强。
她的素手中拿着的是一张灰白的手帕,衣着单薄手冷的发青,当然薄薄的唇也是发青。
老叔放下包袱,支开木叉,烂板放上,放上一个圆形约十寸左右的铜盘,铜盘擦的黄澄澄。
左手一木尺二十寸,右手一木尺带踞齿状,还有一巴掌大的漆黑木头。
老叔向着众人圆转拱手道:“各位老少爷们,尔等早安,今早小老儿接着说昨天未完的故事。
若认可小老儿说的好,打赏几个圜钱铜板、刀币,说的不好诸位就捧个人场,小老儿先行谢过。”
“得嘞,允老头,麻利点,莫作酸腐先生这套,快酸死哩……”一食客高声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