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为首的文臣集团手持鹿头拐杖的老甘龙,犹自站着,近半文臣武将把目光聚焦在上大夫身上。
“尔等好胆,不参见新君,莫非我手中的剑不利乎?”嬴虔脸色铁青,暴怒呵斥,突地右手一动,一道白光闪逝,面前厚重的实木案几四分五裂。
“微臣参见君上,君上万年,长公子万年……”
吊着两个眼袋,寿眉低垂,满头银丝的上大夫老甘龙眼神一动,眉毛一挑,向着杜挚眼神微徽示意。
跪地伏拜的杜挚于是大声高喊长公子万年,剩下的朝臣慌忙下拜大声附和。
“你娘的,这些鸟人太毒了。这不是把老子往火架上烤吗?等到肉熟时好分一杯羹。企图沾上从龙之功好为他们的老世族夺走更加多秦国土地。”
嬴虔心知肚明,冷哼一声,脸若寒霜,不再言语,也不再过份翻脸。
这些老世族盘根错节,不但在朝要职甚多,军中将领士兵也不少,在小节面前时连国君也只能忍让,其它的六国情况差不多,君王也时常受制于人。
秦国的先君嬴师隰权力掌控比其它的六国好太多,因为他长年领兵征战,军中威望是其它的六国君王无法媲美的。
虽然说嬴虔声威亦不错,但始终没老国君那种一言断生死的权力,他在风雨飘摇的新朝上不得不退让,否则老世族动些手脚就麻烦了!
“老子忍你这帮鸟人……”嬴虔虎目微眯,心中怒哼。
王案之前的新君嬴渠梁脸色一黑,剑眉一收,微簿的嘴唇动了动,环视了一下众人,终于还是忍着不开口。
伏地的老甘龙昏浊的双目还是注视到了他的表情,嘴角扯了扯。
“新君宣读国策,众臣肃静——!”黑伯从小内侍捧着的小铜盘上拿出了羊皮卷,走上几步,双手弯腰高举捧着。
嬴渠梁沉着淡定,毫无一丝新君的拘谨,扫视了一下堂下朝臣,朗声高读:“本公临危受继国君,适逢战事而父逝,朝事繁杂,还望众卿鼎力相助,各司其职,上大夫甘龙领摄政事。嬴虔于少粱山军功卓着,升迁左庶长,总领军事。”
停顿了一下,星目含泪:“公父突然崩逝,由长史公孙主持公父国丧大礼!”
“君上——!”
“君上啊——!”
满朝大臣轰然拜伏于地,失声痛哭,连武将亦不倒外,出生入死多年,可以说是军中精神支柱,一朝轰然坍塌,悲呼痛哭洗涕。
嬴虔虎目含泪,右手柱剑,双膝跪地眨着眼,喉头滚动,想忍住泪水,然泪水却无声滚滚而落下。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父子战场上的生死拼杀,闪过生前临终前的嘱咐,强忍着悲哀,猛地站了起来。
“诸位大臣,公父已逝,新君即位,不可过多悲伤,还请起来听君上宣读国策!”
这时朝臣才想起新君继位,本应大喜,这时大哭确实不合,于是纷纷擦泪而起。
“公父临终前给本公和嬴虔将军找了个先生,华小三,晋迁正卿位。此子于一月后择吉日迎娶嬴乐公主!诏毕。嬴渠梁一年九月十六日。”
“哗,华小三?帝师?嬴虔将军老师?驸马爷?”
这新进客卿声名可谓如日中天,大有在年轻一辈士子盖统七国文坛,朝臣当然知道,然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面目,身份来历更是神秘莫测,似乎是一朝成名天下知。
“君上,迎娶公主此事大有不妥!”一个五十多岁的朝臣双手一拱行礼道。
嬴渠梁瞥了一眼出班启奏的人,原来是孟氏族长分支族长,名叫孟盖。
嬴渠梁坐在王座之上,不动声色道:“哦,孟卿家有何妥暂且停住。”
侧头对黑伯道:“宣正卿华小三上朝……”
一柱香的时间,一个短发的少年睡眼星松,打着哈欠进入朝堂,松松垮垮随意行了个礼,擦了擦眼睛,红着眼道:“恭喜君上,贺喜君上,您叫小弟来有何事?”
卧槽,满朝大臣都被他的发刑所震惊,是犯什罪才被削发?亦被他的行为所震动,什么玩二?这就是名满天下的大才子?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形象碎成粉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