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阳,“……”是不是得找个时间去你老子那上上眼药了?
太监埋着脑袋,暗下痛哭:主子,您可别闹了!
太子缩缩脖子,猛觉得后背有些凉,寒毛都立起来了。
打了个哈哈,太子反手摸摸后脖根,企图将这种森森之感赶走。
然而,怎觉得更冷了。
“咳!”太子清清嗓,“既然事已解决,那咱还是回前头喝酒如何?”
太子之话,自然无人不从。
文正阳,范尚书一一附和,男宾便各自散去。
太子转身离开,正遇上左翊,便道,“五弟走,与孤一道喝两杯。”
左翊扯扯嘴角,眸光暗转,“是。”
暗下腹诽:看本公子怎么收拾你,这么大把年纪,竟然还敢惦记他椒椒!
毫不知情的太子,“……”孤年岁哪大把了?都未至而立之年。
一场闹剧就以此告终。
范紫英一身狼狈,满身伤自然是不能再待下去了,随着范夫人匆匆回府。
花椒亦是如此,尤其脸上是带着竖条血痕,再在外头晃着,那也是有碍观瞻,便也回来百草屋,好生梳洗,不用再出来。
对于不用再出去与一众带着假面的女人虚与委蛇,花椒还是高兴的。
至于身上的伤,呵,不是甚大事。
若不是怕好得太快惹人惊恐,那只是一挥手的功夫。
花椒顶着狼狈回了百草屋,连涟方梓珏唐婔容三个一道跟了去,文启武见花椒伤得如此,红着小眼也不肯随父兄去前头,而跟着一起去。
花椒回到百草屋,可将院里没出去的丫鬟给吓了大跳,这出去都好好的,怎地如此模样回来?
是打架了吧?
可是,今儿个场合,怎么会打架?最主要,二姑娘这般厉害,谁能把二姑娘打成这样?
众人疑惑而惊讶,但手下不慢,各自忙活起来。
连涟一如既往嗤笑,“没想到椒椒你打架这般厉害啊!”
花椒白白眼,懒得搭理。
跟在后头来的文启武闻此怒瞪一眼连涟,而与花椒说道,“二姐姐,我一定给你报仇!”
略有些圆滚滚的白胖墩板着脸挺着腰,一本正经说道。
花椒摆摆手,“不用,本姑娘也是金口玉言,说不计较就是不计较,除非下次再被逮到,不然就算了。”
好歹是吏部尚书,面子是要给的。
带着文启行的碧喜急匆匆冲进来,见着花椒满脸伤,哇一声,差点哭了。
“姑娘,谁把你打成这样?!”碧喜嚎道,“奴婢就不该走,要是奴婢在,定把他揍得爬不起来!”
文启行亦是哭兮兮,红着眼眶,颇是可怜。
如厕时,文启行没憋住,裤子上弄到了点,因此碧喜又去给他拿干净的衣裳,换好后再过去时,花椒他们已经散场,因此两人并不知情况。
只是听说园子里伺候的丫鬟提及花椒与人打架,来不及再听个仔细,便匆匆跑回来了。
花椒摆摆手,“不是大事,过两日便好了,无妨……”
碧喜溢出一泡泪,“这可挠脸上呢,要是留下疤,那可如何是好?!”
“尽管放宽心,你家姑娘的脸绝不会留疤,被天雷劈成焦炭不也一样好好地,就这么两条血痕算个啥!”
几人,“……”细想想,说得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啊!
但是碧喜他们表示,听着怎么那么刺耳的呢!
花厅内,安排妥当的赵氏面上言笑晏晏,心底却如浸了一缸子苦水般,淹得她疼。
疼得眼泪花子都忍不住往外冒。
可是,她是国公夫人,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不能出现半点不适当的表情。
娘家两个嫂子在旁,无言可安慰,但显而易见的有忧心。
赵氏笑笑,接待一个个前来为自家倒霉闺女致歉,赵氏口中说着不碍事,小姑娘家的,有口无心,心下却是恨不得将他们咬下一块肉,臭骂赶走。
那是她的儿子,十月怀胎,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她们凭什么嫌弃?
就如花椒所说,没吃她们半粒米,没用他们半厘钱,她们有何资格来说这些闲言碎语?
好不容易,憋着气,憋着满心的苦,终于送走所有人,赵氏坐在椅上,脸上挂着僵硬的笑,泪水悄然而落。
福生公主与与荣昌侯夫人冷氏轻拍赵氏肩头,无声安慰。
“他们,凭什么来说我的行哥儿……”赵氏一声,咬牙切齿。
“……一群长舌妇,与她们计较甚?不徒增烦恼,气坏自个儿?”冷氏出声劝道。
“大嫂说的不错,她们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脾性,成日显得无所事事,不说三道四如何过?与她们生气,气坏自己,岂不是便宜她们?”
“我不气,我不是气……”赵氏喃喃出声,“我是心疼,心疼行哥儿,他被人那么骂……我是气我自己无用,竟不能为他堂堂正正讨得公道……我这当娘的,却还不如那外头回来的小丫头……”
赵氏满心悲恸,口中碎碎念,一双细嫩的柔夷紧握成拳,愣将修剪极好的指甲掐断,没入肉中,沁出浓浓血色。
福生公主与冷氏眼瞅着,忙地将其手掰开,“你这是何苦?以他人之错,反过来惩罚自己,不是让她们高兴么?”
“就是,若让她们知晓,还不得如何乐呢!”福生公主道,“要我说,你该高高兴兴地才是!”
“你总是走行哥儿前头,日后也只留得婧姐儿帮衬。芙蕖院的几个,他们姨娘本就与你不合,日后要他们帮着行哥儿可是难事。”
“然外头回来的那小丫头可不一样!你们没有冲突,而就冲今日那小丫头的做法,便知与行哥儿可是关系好的。”
“且瞧那丫头,瞧着直愣愣的莽撞大胆,但却不是没脑子没眼色的,这才是你当下要维持的一份情!”
“弟妹说的没错,日后她若也能护着行哥儿,不是多一份保障?且她可是妹夫的心尖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