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已劝过,良心过得去便是。
“走,上船。”篙夫撑起竹竿,吆喝声。
花椒一个跨步,平稳地跨上船板,而即银狼也一跃而起,落在船上。
船轻行,朝那花船行去。
花椒这样的组合,在花船上可以说是难能可见的。迎客的花娘一见到花椒,脸上的热情客气的笑容登时凝滞。
上下仔细打量一番花椒,以及花椒身旁的银狼,这是来找爹的?还是来找茬的?
“喂,篙夫,是不是送错地了?”花娘至船边,冲还未走的篙夫问道。
“我是那种马虎的人吗?!”篙夫回一句,而后撑着竹竿远去。
留下一脸懵的船娘。
他们船上接待耄耋老头,也接待未及冠的少年,可是还真没接待过这样的,一小姑娘,和一只,狗?
“小姑娘,你这是来做什么的?”花娘打量起花椒,语气不甚好。
花椒观察番花船,挑挑眼皮,“你们这是做什么的,你不知道?”
花娘:“……”口气好老成的闺女。
“我们这做什么,我自然晓得,只是小姑娘你怕是不晓得吧!听话,赶紧地从哪来回哪去,这可不是你们小丫头片子玩的地方。”
花娘似赶苍蝇似的,甩着手将花椒往外赶。
花椒一个错身,轻巧地躲过,“你是这的鸨母?可不大会来事啊,哪能将来的客人往外赶的道理!”
边说着,边往里去。
被躲过的花娘被花椒说得无言以对,憋气得很。这哪来的疯丫头,砸场子来的吧?
花娘紧转过身,几步冲上前拦住花椒,“小丫头,我可与你说,这可不是能胡闹的地方,不然别怪风娘我不客气。”
“瞧鸨母说的,你打哪瞧着我是来胡闹的?”花椒白一个眼,伸进袖袋的手掏出一张银票,转而朝花娘扔去。
轻飘飘没甚份量的银票在半空打着旋儿,晃晃悠悠落下,眼尖的花娘伸手急得捏住。
仔细看一眼面值,登时喜笑颜开。
无妨无妨,不管是什么样的客人,只要能给钱,那都是祖宗。
抬手轻拍一下自己脸,花娘笑盈盈殷切切小步随在花椒身侧,“姑娘有什么吩咐?”
花椒扯开嘴角,“鸨母这下不赶我走了?”
“哎哟,哪能呢!小祖宗,刚是风娘不对,这厢给姑娘道歉了。姑娘有什么吩咐的,尽管交代。”
“来一件上房,上一桌好酒好菜,然后,”花椒笑嘻嘻开口,“叫上你们船里的姑娘来房里,记住,得要漂亮的,会吹拉弹唱能舞能跳的。”
“记住,别糊弄我,不然我可不认!”
“放心呢您,风娘保管您今晚满意。”花娘一口应下,招了一清俊的小年轻带花椒去房里。
眼见着花椒走远,花娘大呼口气,这年头,真是什么奇事都能遇着。
姑娘家的逛花船都已不是新鲜事,新鲜的,是有来这么小的小丫头片子,还带条大狗来的。
摸摸薄薄一张纸,花娘重新盖上笑意,看在银钱的面上,也得好好招待上。
花船有三层,楼梯都在船尾处。花椒跟着一路上到三楼,在船正中的一个房间。
屋内地板上铺着一层厚绒,踩上去脚感很好。窗半开,有微微夜风袭来。
屋内点着不知名的香料,味儿不浓,在夜风下弥漫整间屋子,更添几分温柔。
圆桌在正中,桌上是青纱罩的红烛,往里是薄纱帐幔轻舞的床。
“还不错,是吧?”花椒晃荡圈,后到窗边,“在这看夜景,倒是别有几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