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寡妇怔怔听着花大娘的一大串言语,手缩在袖子里,直发抖。
她又到这境地了。
接着,她该如何?
“以后总还在一个镇上,咱也别弄得难看,日后碰着面,还能招呼声。”
丁寡妇紧抿着唇,慢慢将目光从花大娘身上转开,落在灶台上冒出的热气上,思绪翩翩。
她不禁想来,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她是不是能一直跟在花家?
如今的花家,在整个镇上,周围七里八乡,都是出了有名号的。
里正乡绅见着,都得打个笑脸。
先不说店铺里能赚不少,京里的王爷,川城首富的闺女,都住在花家,关系甚佳。且还与京里国公爷家有关系。
那些都是传在耳边的人,却能如此近的与她相遇到。
这般大机遇,能去何处寻?
若她一直跟着花家,那她的儿女,是不是也能有出息,有出路?
丁寡妇忍不住开始幻想。然而现实是,她遭了人怨,要被赶走了。
“你休息会,就赶紧回吧。风大雪厚,再晚点,路上更难走。”花大娘走回灶前添把柴火。
“婶子……”丁寡妇泪眼汪汪地看着花大娘,还想为自己辩驳几声求下情。
摆摆手,花大娘顾自道,“什么也别说,不可能再让你留着。都闹这么大了,没法子当啥事没发生,咱还是早些分开些的比较好。”
“我……”
“我还忙着,就不留你了。从这去镇上,不近,趁着路上积雪没有多厚,赶紧地走吧……记着我说的,回去收拾收拾,赶紧地重新找地。”
说完这些,花大娘再也不开口。
无论丁寡妇说什么,如何恳切哀求,都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神也没再给个。
丁寡妇流着泪,最后一步步退出厨房。
外头的风雪未停,打在脸上,刺骨得疼。
她折腾这么许久,冒着这么大风雪,从镇上赶来,就是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吗?
说不出的满心沮丧,悲痛。
浓郁的悔意将其淹没,若她更坚守些,与花根多保持着距离,那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一开始,她是没有这些想法。
只是不知从何时起,她突然发现,花根偶尔会多瞧她两眼,多照顾她几分。
于是,她带着不知名的情绪,主动去靠近,眉眼间的微笑,低细的软语,果然,她得到的好处更多了。
每个月,都能收到多出的利钱,更别提日常里的一些吃食细软。
大约就是因此,渐渐地,她想要的越发多……
一步一步在雪中,丁寡妇走出院门,恰与花根撞满怀。
“你,”见着从屋里出来的丁寡妇,花根很是诧异,然在见到她满脸的失魂落魄,口中的怎么在这,换成了,“怎么了?”
动动唇,话未出,泪先流。
“我……婶子让我……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