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香味,方梓珏也过来了。
但显然,来得晚的,没份。而且几口就吃完的家伙,谁能分?
方梓珏瞅着不甚是滋味,“地里还有么?”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花椒,似是在说,你咋好意思吃独食?
其实,她不算是吃独食吧,不还有花珠连涟一道吃么?
“往前挖挖。”
话落,小苗迅速动手,扒了会功夫,果然又掏出两个。
于是,两个就被她们俩分了。
而后再来的花果是没了。
花椒摊摊手,“真没了。我就拿了这五个。”
花果愣了会,随即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跑。
“我回去拿!”他说。
这地里焖出来的,他最想吃了。
倒不是说有多好吃,真要说起来,还是比不上家里灶膛里煨的,因为火不大,东西大些就容易不熟。
可他喜欢的是这种野外煨的感觉。
以前家里虽说谈不上穷,却也不富余,因此这种做法并不被放开,大人嫌浪费。因此每次都是偷摸着弄两个,一点不尽兴。
可今年家里不同了,用他土豪的话来讲,有的是银钱。
花果跑走得快,回来的也快,拎了个小竹篮,里面放了不少,地瓜,玉米,还有两条巴掌大的鲫鱼,裹着白菜叶。
地瓜玉米她能理解,可是这两条鲫鱼是什么鬼?
“本来想拿野鸡的,不过娘不允许。”花果拿着鱼兴奋道,“椒椒,你不是说那个泥地里煨出来的鸡可好吃了么?咱鸡不能用,就拿鱼试试。”
说着,花果将鱼打开,“洗干净了,里头还放了姜葱,外面抹了盐。”
花椒:“……”说到好吃,真没人比得过你。
“那你赶紧地去埋上。”
花果提着,冲冲跑去另一边,他爹刚整好的那一陇,刨开土,将那些东西一路埋进去。
然后毫无悬念的,被他爹,痛骂了一顿。
在花根看来,这完全就是胡闹,浪费。但,也仅仅是骂了通。骂完,花果继续捯饬他的吃食,花根忙活自己的活计。
花椒坐在田埂上,瞧着花大娘花舅他们忙碌的身影,自然而娴熟,花果几个小的儿郎一起帮忙承担起地里的活儿,时不时的说话声,带着细小的燃烧秸秆而发出的噼里啪啦声,为安静空旷的原野增添不少生机。
手里的地瓜已吃完,只剩得几块皮未扔,淡淡的香味还未散。秋日午后的刺辣的阳光照在身上,火热热的,头皮脸皮微微烫得疼。
花椒不由回忆起去年,前年,大前年……
她也曾来帮忙,迈着短小的腿,在地里跌跌撞撞奔跑,尽自己的一分力帮忙。累了,也常坐在田埂上,看花大娘他们忙碌。
那会,没有这么热闹。
地里能干活的只有花大娘花舅和花舅母三人,花果跟在花大娘左右,花珠最多时候是坐在田埂上,独自解闷,或者在家里睡觉。
然而,似乎才一眨眼的功夫,一切都不一样了。
花珠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只能待在田埂上傻愣愣的奶娃娃;家里人多了,不再只有花大娘他们三辛苦;而她,往后不知何时再能见到这番场景,存这番闲心。
花椒摇摇头,脸上隐现无奈笑意,年纪一大把了,竟然还似青春期的少女,多愁善感起来。
在烧完三亩地后,天渐变了。
依旧碧空如洗,白云似棉花多多,阳光明媚,但起风了。
一阵一阵,还格外大,吹得火苗腾跃摇曳,头发散乱,灰烬四散,迷人眼鼻。用花大娘的话,那简直就是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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