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从上而下,不急甚缓,不深算浅,不浊而清,仔细看去仍可见些许虫子大小的小鱼在其中游窜。
照理山水在他们眼中已算不得值得顿足之景,不过这处于山中长溪,他们真没见过。
他们村边的山上没有,或者说,他们没走进深处,所以不知是否存在。
“这往上,有个浅潭,水清草绿,鱼也肥,很好吃。”连涟介绍道。
“就是你刚串回去的两条?”花果问道。
连涟点点头,“家里没啥吃的,我偶尔碰着,常会去捉些打打牙祭。”
“那岂不都得被你吃光了?”花果笑道。
连涟白了下眼没搭理,余光瞟着花椒,“那鱼滋味当真好,肉嫩而不肥腻,不论是煎炸烤煮,都是美味。”
“不过要说最大程度保持原汁原味而又味美,那最好是将其肉片成细薄片,以刺靡花瓣水浸泡半盏茶功夫,捞起后再以刺靡花瓣正反夹裹置于青石块上,加之晌午烈日灼晒小半刻时间,在入口不光有鱼肉的清甜更有刺靡的花香味。”
花椒嘴角微微上翘,说不出的喜悦或是其它。这种吃鱼法,花椒很熟悉,她曾尝试过多种花草,当然最合她口味的并非刺靡,而是薄荷。
最合连涟口味应当也非刺靡,而是玫瑰。只是这找不到玫瑰,所以以味道相似却更淡些的刺靡代替。
“刺靡花还能这样做吃的?”花果诧异问道。
其他人虽没说话,但面上之色也是惊异。
“当然。就你们今天喝的凉茶,里面便有刺靡花瓣。”
凉茶他们都尝试过,味道确实很好。
“难怪我闻着很浓的花香味。”花珠双眼亮亮,欣喜道。
连涟勾唇,目光扫向花椒。
花椒淡淡迎上,目光交接,那瞬间不需要过多言语,就认出彼此。
或许你以为,这般心有灵犀,那定是要好的挚友,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花椒与连涟,上世可是众所周知的死对头。不论在哪做什么,只要见面,绝对是要闹得不可开交,绝不罢休。
要仔细说来,其实她们并无深仇大恨,相反,血缘之中,她们还是表姐妹。
她们的母亲是很要好的闺蜜,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她们的母亲性格一爽朗一平和,但都自立自强,因此才会投缘。之后再得知血缘关系,也未坏了她们的交情。
因此,花椒连涟出生后,常会被各自的母亲抱到一起玩。
但是她俩的关系却非那般好了。
记忆里第一次正式宣战是从何时开始的?花椒想了许久,却似乎想不起来了。
是从连涟烧死花椒精心培育的一盆花,花椒气得绊一跤连涟,还是连涟说花椒异能软弱花椒讽连涟能力低下?
反正初始已记不清,只知道两人谁也不退一步,吵嘴讥讽大打出手是家常便饭,尽管并无何深仇大恨。
但搞笑的是,在家里长辈面前,两人永远都是一副相处融洽的模样。
也正是因此,什么花茶花鱼,连涟才会知道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