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只小奶狗,长得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相似的体型,相似的毛色。
花椒能认出来的,就两只。一只额前中间有一撮白毛,一只跟黑子一样,四只脚牙都是白毛。
“叔,我挑两只,一只放家里,另一只给舅舅家看门。”
“都成,你看想要哪只?”
“小珠子喜欢这白脚的,那我就选……”花椒扫了眼它们,五只小家伙仰着脑袋,亮晶晶的小眼睛闪着蒙蒙水光,嘴里呜呜出声,似乎在踊跃举荐自己。
小狗崽对花椒都格外亲,大概受她自身的草木生命之气影响。
花椒觉得个个都可爱,真要一只只挑,着实困难,索性也不费脑子,“就那额间有撮白毛的吧。”
好认好记也显眼。
“叔,剩下的三只你都养么?”
“不,我留一只。”李大山摇摇头,蹲着摸摸它们,“剩下两只我过几天就去县上卖了。”
黑子似乎听懂了李大山的意思,本摇着尾巴的它一下耷拉了尾巴,侧过身,将本抬起的脑袋埋入前腿间,口中呜呜几声。
不论是人是畜,是母亲都对自己的孩子有份不舍的爱。
李大山拍拍黑子的背,道:“我会找个好人家卖的。”
“呜……”
“爹,饼子好了。”
李清凉冷冷的声音穿入,打破漫起的伤感。
花椒蹭着李家的早食,吃得津津有味,没有半分拘束。也不管对面李清凉不时扫来的嫌弃,反正他不敢多言。
李家早食用得舒心,牛家却没那么好运了。
牛寡妇猛扑进门,正好撞了牛家二儿媳,也就是她妯娌方氏,一屁股坐在地上。而牛寡妇摔了个大马趴,篮子甩了出去,里面的粥碗连带着汤米一道泼出。
好巧不巧的,米粥泼了方氏小女儿牛玉儿一脸一头。那米粥刚出锅热腾腾地就装进海碗里,牛寡妇小心,还盖着盖子。即便出去一趟再回来,也并未费多少工夫,更何况四月底的天,已经不冷了。
眼见的,牛玉儿一张小脸颜色深紫下来。
“哇!”
愣了几息的牛玉儿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似被灼烧一般的疼,登时哭声响破天际。
小儿毕竟脸嫩,哪受得住这般烫?就是大人,也得红了皮。
边上,方氏顾不得自己的疼,忙跑去看女儿,“小丫小丫,咋样?”
本在厨房里的牛大娘,堂屋里说话的牛家父子,还有两房的娃子,都跑了出来。瞬时,牛家热闹起来。
“快快,老二家的打盆冷水来,给小丫扑面。”牛大娘当机立断,抱起牛玉儿,吩咐道,“老二,快去请虎大娘来。”
一屋的人各自忙,没人顾上牛寡妇,也没人追究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