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脏了,我不要。你比床比地上都干净。你要本少爷自己缩在那里吗?”
她怎么忘了,他那样的害怕脏,他是个洁癖晚期患者。
所以即便感觉不适应,安静却还是忍了下来,身体却始终笔直而又僵硬的绷着,栾轻风感觉到了不舒服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她以为他睡着了,却突然听得他的叹息,“安慕然从来没有靠谱过。”
安静才知道,原来他刚刚是给安慕然打电话了。
现在,似乎也只有安慕然才能带他们摆脱眼前这个困境,而她还是个未成年,做事情总是缚手缚脚。
安静一直都在期盼着自己赶快长大,这会儿心情变得越加急迫了,小小的年龄和身体限制着她所有想做的事……
“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鬼使神差的,她问出了口,可在问出口的瞬间她就知道,他一定不会说。
栾轻风用脸揉了揉安静的头发,她的头发很短,所以在医院里擦过现在便已经干了。
“唔……你想知道?”他突然笑了,好像之前那个在凤凰山上满脸冰冷死寂的少年并不是他,此刻的他,已全然恢复了那个自若的自己,清楚而又冷静的掌控了自己所有的情况。
安静不敢点头了,她莫名的在心底打了一个寒颤,说不清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头顶千斤重,仿佛他又变得很远……
可他偏偏又慢慢的讲了起来,“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我和庄毅去凤凰山做什么你知道吗?”
“找松茸……”
“是,我和庄毅是上山去找松茸了。但其实,陪我们去的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谁?安静并没有见到那个人,出事的时候他又去了哪儿?
“他是凤凰山的管理员,凤凰山的松茸非常稀少,但是也很珍贵,如果我能采购买断,不失为一个绝佳的商机。但其实,下雨天的傍晚并不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时机,不过由于种种原因我还是带着庄毅去了。”
“出事的时候,谁也没想过方水镇会发生泥石流这样的事情,我听说方水从古至今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我和庄毅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那个人推了一把,而他只为了抓住那一颗最近的大树。”
安静不敢看栾轻风的脸,她想到他在雨夜里,自己刚刚找到他时的表情。冰冷、死寂、绝望,被雨水冲刷的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
“庄毅为了保护我,被石头和树枝划伤,最后他费尽力气带着我爬了上去,我们没有被泥石卷到下面,实属万幸,也是你们来到我身边,我的幸运。”
他轻描淡写的把怎样逃生说完,可是字里行间全是庄毅的功劳,她知道他的身体并不好,但她也并不相信他在那一刻会是庄毅的负担和包袱,庄毅保护他是职责甚至天经地义的,但她相信他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不然他胳膊和额头上的的淤青都是怎么来的?
他腿上如何,她甚至还没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