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衣帽间的门,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
衣帽间里面没有隔断,却被自然地分成了两个部分。
靠近她房间这边的一侧空荡荡的,除了一个架子上放了一个被拆开的包袱之外,其余的格子里也没放多少衣服。
那些衣服连标签都没拆几件,全是上次她跟沈卿晨逛街的时候买的。
另外那边靠近另一扇门的一侧,两边挂满了衣服,一格全部都是衬衫,一格是T恤,一格是卫衣……
不同款式的衣服都根据颜色从浅到深的顺序排列整齐,衣帽间中间的柜子是玻璃制成的。
柜子里陈列了手表、腰带,还有袖口,领带夹等等。
粗略看去便感觉整齐的很,细看时更觉得是强迫症才能整理出来的。
钱小余走到房间尽头,看着那禁闭的门不知该不该敲。
犹豫了片刻,她抬起手来轻扣两下。
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她又敲了敲。
还是没有回应。
就在她准备放弃转身离开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沈卿晨的领口微微张开,头发被抓的像个鸡窝,双眼如深静的幽潭泛起圈圈涟漪。
二人沉默对视片刻。
原本钱小余还想了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他,可等到真的见到他的这一刻,却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你在休息吗?那我不打扰你了。”
想了半天,终于是问出了这么一句。
开口之艰难只有她自己晓得,嗓子干涩得像是在沙漠中行进数天没有进水的旅人般难受。
沈卿晨没有答话,一把将她拥入怀里。
他紧紧地抱着她,像要把她融进骨血里。
又像是怕失去她一般,只想把她牢牢地抱进怀里。
钱小余任由他抱着自己,头放在他的肩上,不知不觉地留下两行清泪。
薄薄的衬衫被泪水打湿瞬间洇湿一片,沈卿晨一瞬失神。
他松开手,望着一脸悲伤的钱小余,颤抖地抬起手覆上她的脸颊,轻声问:“夫人,你怎么哭了?”
夫人?
钱小余突然冷了脸,一把拍下他的手掌,向后退了半步。
“你不要叫我夫人!”
尖叫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衣帽间回响,沈卿晨原本还想拉她的手一下子僵在半空。
“夫人,你怎么了?”
沈卿晨的声音带着颤抖,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
只有在钱小余的面前,他才会表现的像个庸俗的凡人。
钱小余吸了吸鼻子,双眼红得像兔子一般瞪着他。
“我问你,今天试戏的时候,你把我当成了谁?”
钱小余回想了无数次,她和沈卿晨的初次相遇,她和他的每一天相处。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是灵体,她只是个小姑娘。
一张口,他便唤她:夫人。
这一唤便是十几年。
她跌跌撞撞长大,他亦步亦趋地跟随。
即便她因为抽奖穿到这未知莫名的小说位面中来,他也不离不弃地跟来。
她曾经以为即便亲生父母不要她,继母暗中坑害她,她还是可以有一个能够信任依靠的人。
那就是他。
可如今,她发觉他心中的角落可能还有另外一个人,叫她该怎么想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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