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该说的、该做的,今日这场戏已经表现的明明白白了,夏之雪倘若还要执意毒杀孟太傅,她也没有办法。
而此刻,没有办法的还有沈肆。
原本他要去送韩秋和温子阳,谁知道一出孟府,便被孟清儒给拦住了去路,死缠烂打让他带他去见太傅。
沈肆虽然大胆妄为了一点,但却也知道孟太傅如今还在生死线上挣扎,他带孟清儒进去,万一太傅一生气嘎嘣死了,那他可不就成了罪魁祸首?
等回去,别说他阿娘,就算一直护着他的圣人也不会放过他。
“你怎么就盯上我了呢?”
沈肆无奈望着眼前的牛皮糖。
“沈郎君!”
孟清儒冲沈肆又作了一揖,“大毛他们若是放我进去,说不定就会被赶出孟家,李少卿,我有点害怕他,不敢求他,所以只能求沈郎君了,就算我阿耶生气,也绝对不会迁怒沈郎君的。”
“你倒是实诚!”
沈肆被孟清儒的话给气乐了,“孟大郎,若之前你来找我,我肯定就把你带进去了,可现在太傅一直就在鬼门关打晃悠,你就不怕真把他气出个好歹来?你要是不怕,来!”
他扭头看向门房的大毛,“拿纸墨过来。”
回头又看向孟清儒,“你写下来,就算气死太傅,你也要见他,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只要你敢写,我现在就敢带你去见他。反正那是你爹又不是我爹。”
孟清儒僵住,呆呆看着大毛拿来的笔墨。
“写啊!”沈肆冲大毛捧着的笔墨扬了扬下巴。
孟清儒犹豫了片刻,从袖袋中摸出一封信,“我不去见了,沈郎君可否答应我,替我把这封信送给我阿耶?”
话一出口,孟清儒便已经料到了这封信的归宿——火盆,当即改口,“不不,沈郎君能否替我给太傅念念这封信?”
他直接跪下,“求求你了,沈郎君。”
说着,伸手就要去抱沈肆的大腿,沈肆倏的跳起,“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我帮你念还不成?”
“多谢沈郎君!”孟清儒赶紧将信奉上,然后就巴巴的望着沈肆。
沈肆磨了磨牙,转身又回了孟府,往问心院去了。
“太傅这会醒着呢?还是睡下了?”他小声问文伯。
“刚睡下。”
文伯一把拽住就要往里去的沈肆,“沈郎君找太傅有事?太傅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还是让太傅多睡一会再叫他吧?”
“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
沈肆一巴掌拍掉文伯的手,“你放心,我就看看,不叫他。”
文伯讪笑着为沈肆撩起门帘,沈肆蹑手蹑脚走进去,见太傅果然是睡着了,唇角勾起一抹得意,将孟清儒给他的信摸出来,就开始念,“阿耶!”
“小郎君!”文伯一下急了,这是做什么?
“嘘!”
沈肆冲文伯轻嘘了一声,小小声道,“你放心,我小声读,绝不会吵到太傅,读完我就走。”
这样,他也算是完成了孟大牛皮糖的嘱托,不算失信,也不必惹太傅生气,免得回去被大长公主与圣人骂,简直完美!我可真是个小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