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永昌再三冲两人行礼之后躬身退下。
孟太傅看向李云暮,抬手招呼他来自己身边坐下,“你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晚来可是又有什么事情?”
“太傅见谅。”
李云暮在孟太傅身边坐下,低垂着眼眸看着太傅肉皮松散的手,“我的确有件事情要告知太傅,不是好事,还请太傅有个准备。”
孟太傅神色肃然,“可是那逆女又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不必与我说,该抓抓,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绝不会为她求情。”
“不是孟小娘子。”李云暮伸手握住太傅的手,“是徐文楠徐小郎君。”
孟太傅诧异看向李云暮。
【难道徐文楠也做了恶事?我做人不会这么失败吧?儿子,儿子品德不端,女郎、女郎心思歹毒,再教出一个做了歹事的弟子,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
“他、他怎么了?”
良久,孟太傅才问出这句话。
“死了。”
“你说什么?”孟太傅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梅里镇与梅北镇相接的那块坟地,就是冯家、唐家一直争抢的坟地里,发现了徐文楠的尸体。”李云暮如实道。
“怎么会这样?”
孟太傅的手颤抖起来。【徐家这一辈可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啊!】
李云暮不着痕迹将自己的手收回,为太傅斟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太傅,喝口茶吧。”
他收回手,从袖袋中摸出帕子正要擦手又僵住。
该死的,这帕子就是洛一禾塞回来的那块,他怎么没丢了呢?
他捏着帕子迟疑了一瞬,直到察觉孟太傅的眸光落在他脸上,这才神色不变的一点一点擦拭起手指来。
“还有什么,你说,我这身子受得住。”
李云暮将帕子重新塞回去,看向太傅,“根据仵作验尸的结果,徐文楠应该死于大年初一的辰时,但在死之前被人虐待了两个时辰。”
孟太傅何等聪慧,瞬间明白李云暮的意思,“李郎君怀疑凶手在孟府?”
李云暮颔首,“实不相瞒,我此次前来梅里,除了要调查之前告诉过太傅的假药案,还接了另一桩案子,张元玉太傅可还记得?”
孟太傅颔首,“他也是我的弟子,他……”
他顿住,豁然瞪向李云暮,“他不是失踪,也是遇害了?”
李云暮点头,“他的兄长找到了他的双鱼玉佩,所以,很有可能……”
后面的话李云暮没有再说,孟太傅已然明白,呼吸瞬间重了许多。他扶着矮几忽然跪起,拱手看向李云暮,“李少卿!”
李云暮扶住太傅手臂,“太傅不必如此。”
“不,你听我把话说完。”孟太傅拂开李云暮的手道,“离开长安之后,原本我就应该归隐,不再收授弟子,是圣人再三劝说,我才又开始招收弟子。
如今,在我孟府出了这样的事,不止我孟嘉蒙羞,也会累及圣人名声,还望李少卿一定查出凶手,将他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