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安!”沈肆愈发不悦。
“走!你们都走!我不想见到你们!”夏之安哑着嗓子喊道。
“走就走,好像谁稀罕来看你似的。”
沈肆一把拉起洛一禾的手腕就要走,洛一禾赶忙挣脱,把食盒放到矮几上,“我把糕点给你放这了,你想吃的时候再吃,除了桂花糕之外,还有红豆糕、绿豆糕。”
“走!快走!”夏之安咆哮。
沈肆气冲冲拉着洛一禾就出去了,“他都赶你走了,你还与他说那些做什么?”
洛一禾轻叹了口气,“毕竟他家中遭逢巨变,心情不好。”
“你不要给他脸上贴金了?他哪是心情不好?他是自暴自弃!”
沈肆冷笑,“每年下狱的官员不知多少,这种人,我见多了。一个人四面楚歌不可怕,若自暴自弃,那可真是没救了。”
他瞟了眼洛一禾,“就像我们相识的时候,你也不过是一个被人欺负的小丫鬟,那时候也没见你自暴自弃、自艾自怜啊?自己站不起来,谁也帮不了他。”
洛一禾诧异看向身边的少年郎,他眼尾的朱砂痣依旧红如血,他唇角的讥诮也没有半分掺假。
可她从未想过这个玩世不恭的少年竟是如此的通透,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下一息,通透的少年郎便不见了,那个玩世不恭的沈肆又冒了出来,“快走吧,一会下雪,那可就真便宜赵十一那个混蛋了。”
所幸天气虽然一直阴沉沉的,但两人赶到长乐坊的时候依旧没有雪花飘落。
或是新年将至的缘故,长乐坊的人特别的多,甚至秦楼楚馆白日都开了门,有郎君三两个结伴进进出出,悠扬的曲调时隐时现飘出。
再往前,走狗的,斗鸡的应接不暇。
“这个就是赵家的斗鸡场。”沈肆指着一家最大的斗鸡场道,“今日之后,长乐坊便再无赵记斗鸡场。”
沈肆说着看了眼随心,随心会意,一马当先冲了进去,一脚踢飞一只正乱跑的斗鸡,“赵十一!给我家郎君滚出来。”
“这是谁活腻了?敢来我赵家……”赵十一的话没说完,便已看见门口立着的沈肆,当下谄媚笑着,躬身迎了上来,“沈郎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他转头看向隐隐要围上来的小厮们,“一个个都瞎了你们的狗眼了吗?这位是沈郎君,大长公主府的沈郎君,以后见到他就如同见到我,知道了吗?”
“是!”小厮们躬身应声,悄悄退下。
赵十一狗腿的看向沈肆,“沈郎君今日想来玩什么?”
“玩什么?”沈肆冷笑,往左走了一步,让出身后的洛一禾,洛一禾也跟着往旁边挪了一步,毛茸茸的白色乌鸡就暴露在了赵十一面前,赵十一的脸倏的绿了。
上次就是这只鸡,啄死了他高价买回来的三只斗鸡,偏偏他还连个屁都不敢放。
原本以为巴结上了沈肆,这种麻烦就不会再有了,没想到沈肆又来了,带着他的乌鸡又来了。
“呵呵。”赵十一笑的比哭还难看。
沈肆哪管他,“把你们现在的常胜将军请出来,和我的小黑大战三百回合。”
哪能三百回合,连三个回合都坚持不下来。
赵十一心思急转,“不好意思,沈郎君,如今我们斗鸡场改规矩了,不能自带斗鸡,只能挑选斗鸡坊里的斗鸡来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