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柔美男子眼珠微动,双手在水下微微划动维持身体不沉,用尽量平和口气又道:“我可以让他们退到河洲,放弃对你的追杀,常兄,这都是误会,肯定是我们弄错了目标……”
常思过冷冷道:“你们没弄错。”
撇一眼数丈外朝这边划来的木排,眼眸中倒映火把光亮,戾色涌起。
柳致柔赶紧喊道:“你们别过来,我没事。”你们过来老子肯定马上没命。
只要贼子……哦不,只要常兄没有立即动手,他便还有一线生机。
要想自救,就必须得解开常兄一门心思杀他灭口的心结。
木排上蠢蠢欲动的修者只能停下动作。
有人显然是听到了柳致柔与那贼子的前面对话,相互交换眼色,柳参军是董老将军的心腹亲信,怎么会认识那个穷凶极恶的北戎贼子?
“退后,你们退去河洲上,刘统领,麻烦你带各位暂避,我与这位老兄聊聊,拜托了。”
柳致柔见眼前的黑脸上那吓人的气息消退,也顾不得平素极为注意的礼数,对犹豫着,迟迟不肯退去的修者们,大叫:“老将军怪罪追究,自有柳某一力承当。”
木排上那个浑身湿淋淋的粗壮汉子,叹息拱手:“参军保重!”
千军万马堵截,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区区弓手。
水中异蛇缠身,那贼子也不知是用什么法子脱身,毫发无损。
刘统领颇为气馁,要是把柳参军折损在河水中,他都不知该怎样面对老将军?
既然柳参军在众目睽睽下,不让他搭救,还愿意承担贼子逃脱的责任,那么他肯定是顺水推舟,带人暂退,成全柳参军的一番苦心。
柳致柔眼见木排划走,马上问道:“常兄,能否说说,你在府城做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任城主飞鸽传令,让北安军沿途布防,对你格杀勿论。”
只要常兄能够接话聊下去,他这条小命,就大有希望能够保住。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有远大志向,要青史留名干一番大事的柳神算,他才不愿陨落在一片黑蒙蒙的冰冷安水河中安息。
太不值得了。
常思过把目光从远去的火把光亮收回,没有回答显得有点喋喋不休的柳致柔,思索片刻,问道:“是你算到,我要经过附近河堤?”
这个问题他必须问个清楚,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将要经过何处?
黑灯瞎火的,他完全是凭着感觉,尽量避开城镇走。
柳致柔有扶额的冲动,怎么一开口,便是如此要命问题。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
他能旁顾左右而言它吗?
只一触到比河风还冰冷的眼神,柳致柔便缩着脖子决定实话实说。
“柳某身为参赞军务的中兵参军,也是职责所在,不得不帮老将军分忧,还请常兄见谅则个,要早知是常兄途经此地,柳某便抬手放行,且能做这等自相残杀的恶事?”
柳致柔也终于知道,纰漏出在哪了?
那帮挨千刀的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肯定是他们嚼舌头,把他能推演算计的丰功伟绩,透露给光照不到潜伏水中的常老兄听到了,才帮他引来如此横祸。
是以,他也用言语开导暗示常兄,不要再做自相残杀的恶事。
他身上真没油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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