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仪知道他们的想法,但还是无奈地实话实说,“这八十亩地,五十亩地,会分给其他人,只留下三十亩给你们。”
“这……这都是我们家祖传的地,怎么能够分给其他的人呢?”
“何县令!你们黄巾不是说为民做主吗?这是我们家的地,不能分给别人呀!”
何仪深吸一口气,“这不是你家的地,这是杨家的地,你们早已经把地卖了,卖地的契约文书还保存在县衙档案里。”
“现在杨家参与令狐韬造反,他家的地都是罪田,如今都是我黄天的田,是我黄巾军的田地。”
“那杨家造反,我们没有反呀!这地应该是我们的!一直都是我们在种的!就是杨家还在的时候,也都是我们在种的!你们不能抢呀!那些冀州人凭什么种我家的地?小老儿不服!其他人也不会服的!”
老人说着,还朝周边的人群厉声大喊,说什么黄巾抢了他们的田,不给他们留活路,要群起抗争。
这些人明显都是并州人,是太原本地人,拖家带口,还带着锄头镰刀,估计不少还是原来杨家的佃农,是杨家的部曲。
而冀州人则渐渐汇聚到何仪身后,默默地给予支持,双方渐渐地,以何仪带来的征税人手为分界线,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势力。
“你们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就可以欺负我们人少!这里是太原!是并州!不是冀州!更不是巨鹿!太原的地,就该让我们太原人来种!”
“反对分田!这不公平!你们黄巾不是说会一碗水端平的吗?骗子!明明就是在偏袒冀州人!”
“冀州人滚回去!滚出太原!冀州人就该回冀州去!”
对面的冀州人默默不语,假如换做他们在冀州,恐怕也会有类似的想法。
黄巾立即行动起来,几个叫嚣着让冀州人滚回冀州的百姓,瞬间被揪了出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杀人啦!黄巾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啦!他们要杀光我们并州人!要把并州的田都分给冀州人种!”
“乡亲们还等什么!”
一时间群情激奋,冲突眼看就要爆发。
“全部给我停下!你们也想造反吗?”何仪一声大喝,拔出腰间长剑,身后的甲士也腾地上前,刀剑出鞘,盾牌连成一片。
后方收粮高台上,待命的黄巾弓箭部队,也放下看顾粮袋的任务,举弓瞄准,箭矢搭在弓身上,锋利的箭头直至骚乱的人群。
何仪向前一步,大喝道:“我们还没杀谁呢?不过要是谁敢冲上来,格杀无论!”
“是!”
黄巾部队高声应和,历经一年的厮杀,那股血战中养出来的肃杀之气蔓延开来,无畏的眼神看得人心底发寒。
人群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虽然还高举着锄头,但谁也不敢真的冲上去,只好在原地踌躇不前。
几名甲士,押着被捉上来的人,跟在何仪身后,一同到了收粮高台之上。
“这几个人,喊着要冀州人滚出并州是不是?你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又怎么样?我说的不对吗?这里是太原,是我们的祖地!”
“我何仪也是冀州人!我们黄巾军大多都是冀州人!三公将军还有督军渠帅都是冀州人!”
“你这么说!是叫我们黄巾军也都滚出太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