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纵马赶到死去的那人身边。
“先停一停!让我看一看!”
“是!”
士兵停步。
何曼下马,掀起白布,仔细瞧了瞧面容,虽然添了几道新伤痕,但他还能认得出来,这是个熟人。
何仪的卫队是何曼亲自挑选的,那五十人他自然都全部认识,如今确认这人身份,心中疑虑便减少不小。
于是他又转身去问那位还活着的人,话还未说出口,突然看见他胸甲外露出的一条细绳,细绳下挂着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秦风行”三个隶书刻字。
何曼瞬间脸色大变,因为这是士兵的名牌,同样是何曼亲自挑选的,护卫何仪的五十甲士之一。
牌子还是那块牌子,但这人,却不是当初那个人了。
张燕在曲梁城的时候,就曾经提议过要给全军士卒制作身份木牌。
但黄巾军如此规模,一时之间也不好制作,何况那时,无论是识字的将领还是军中工匠,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所以这件事一拖再拖,直到黄巾攻占晋阳,占据太原,这才腾出手来,完成了这项举措。
也由此,黄巾军中的每一位士卒,都配发有自己专属的名牌,以供识别身份,防止奸细假冒渗透。
各部司马,各曲军侯,都要掌握手下的名册,不能熟记,也要有些印象。
虽然黄巾军中的人,识字的不多,但偏偏,何曼就是识字的那一个,而且还是相对比较博学的那个。
于是,何曼在此刻,心中已经有了一点猜想。
但他不能打草惊蛇,便换了一副温和的表情,去看望那位“幸存的黄巾士卒”。
“你叫什么名字?”
卫双苗其实早就看见何曼过来了,毕竟何曼的这副丑陋尊荣,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很难,放在哪里都是一大看点。
虽然不认识这人是谁,但看何曼甲胄齐全,边上之人的态度,也能猜到他的地位不低。
但卫双苗实在不知道黄巾军中的礼节是怎么样的,想起来之前,张军侯对自己说过的,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于是就当做没注意,一味低头抬起自己的大腿,方便军医包扎,免去了拜见之礼。
这下听见他走到身边,向自己发问,急忙装作才看到的样子,慌乱抬头,“将军怎亲自来了?”
“我叫秦风行,是……”
“哈!细作!看剑!”
卫双苗才起了个头,就被何曼打断,一把锋利的宝剑倏然压在了他肩膀上,钢铁的冰寒锐意逼近他的脖子,让他不由得心底发冷。
“说!谁派你来的?他们有什么计划?”
“我我我……”
“你若是实话实说,我还能饶你一命,若是有半句假话,我这剑……可就要见血了!”
面对何曼的逼问,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暴露了的卫双苗是措手不及。
“小人……小人……小人……”
“快说!别想编瞎话!我数三声!你若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哼哼……我就先剁了你的手指头!”
何曼骤然说破,附近的黄巾士卒也是一脸茫然,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压住卫双苗的双手,听到他说要先剁手指,也拔出刀剑,在卫双苗手掌间比划。
卫双苗慌得满头大汗,极速开口,“将军慧眼!将军慧眼!小人确实不是秦风行,小人真名叫卫双苗,是雁门郡的一名郡兵,奉张军侯的命令,假扮做黄巾贼……啊不!假扮黄巾士兵,假扮黄巾士兵,想要引诱你们中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