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大怒,烹杀了王陵的母亲。
王陵最终跟随汉王刘邦平定了天下,封安国侯。
刘宏在心里过了一遍,自然清楚杨赐的意思,非常之时不是借口,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妄自辩驳不是正确的态度。
“朕……记得……朕明白……”
刘宏还没说完,便被杨赐厉声打断。
“既然陛下知道!为何还要做此事?”
“陛下承高祖帝业,率仁义之师,定国安邦,如今却效仿项羽霸王旧事,是想断送祖宗基业吗?”
“朕……”
刘宏想辩解几句,但杨赐却不理他了,转头对着下面喊道:“杨彪!滚出来!”
“到底还是躲不过啊。”
一个四十多的大臣暗叹一声,从人堆里钻了出来,跪在堂下。
杨彪是杨赐的长子,俗话说父子连心,他一看到自己父亲出现在大殿之上,就感受到了来自老父亲的恶意,怒意以及……杀意。
于是本该上去一同搀扶的他,急忙与后排的同僚换了座位,缩到了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姜还是老的辣,杨赐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父亲……有何话要对儿子讲?”
杨彪之前还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声音大得殿外都听得见,如今却低地如同蚊子嗡嗡叫一般,若不是大殿上众人都闭口屏息,还真听不见他说什么。
杨赐一把年纪了却不耳背,冷哼一声,“众位大臣非是我之子,我不好教训,但是……杨彪!我总是还能说几句的。”
这话一出,顿时有数人低下了头颅,不敢抬头。
杨赐所在的弘农杨氏,人称“关西孔子”,门生故吏不比四世三公的袁家来得少,这话俨然是怒极了,要把参与到此事里的门生故吏都逐出师门的意思。
“父亲有何教诲,儿子洗耳恭听。”
杨彪也听得心头一颤,背后冷汗齐出,战战兢兢,如芒刺在背。
“哼!杨彪!你听闻陛下行此不妥之事,为何不来报我?还交代家人不要告诉我,是想气死我吗?”
“父亲!儿子不敢!父亲身体有恙,当静心休养,不宜劳神费思,儿子这也是一片孝心呐!”
“一片孝心……咳咳……去你的一片孝心!”
杨赐猛地抓起桌案上酒杯,朝他掷去。
那酒杯砸中了杨彪头冠,半杯热汤从他额头上流下,顺着半边脸颊,滴落到衣襟上,看起来甚为狼狈。
杨彪郝然一笑。
“你笑什么?”
“父亲花甲之年,尚有如此力气,能教训儿子,是儿子的福分。”
“你啊你!我生你一子,还不如去猪圈畜栏里随便抱个豚犬幼崽来得好!”
“陛下今年尚未到三十,还是弱冠之年,不晓得事情轻重也就罢了,你杨彪都四十多的人了,你不知道这是不对的事情吗?”
“子曰四十而不惑,我看你哪哪都让我迷惑,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身为臣子,你若是不知道这是不对的事情,那就是你的愚蠢,才不配位!”
“你若是明知道这是不对的事情,却不劝谏陛下,反而放任错事,这是不忠!”
“更可气的是,你还瞒着我,这是不孝!”
“你既然是一个无才愚蠢,不忠不孝,一无是处之人,还有何脸面立于朝堂之上?还是弃了这身官服官帽,随我回乡种田去,免得误人误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