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大营之中,众将皆于大帐内议事。
皇甫嵩摘下头盔,看看左右。
诸将皆有所战损,血色遍布衣袍肩甲之上,感叹道:“想不到冀州黄巾竟如此勇悍绝伦,与我精兵勇将相斗丝毫不落下风。”
“此间不能攻克,是我之过也。”
他第一句话便是揽下了此次攻城不克,士卒多有损伤的责任,之后又言明道:“此次阵亡士卒,皆会得到妥善安置,战败之责怪不到他们的头上,上书时我会担起全责,请陛下勿要牵连。”
“他们的家小,除了规定的抚恤,我皇甫家亦会出些,请诸将安抚好军心,莫使兵士心生恐慌,连夜逃营。”
曹操傅燮,宗员郭典等,齐齐出列,“将军放心!我等必安抚好手下士卒,不使他们生出逃离之心。”
“只是……将军,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布置?作何战略?”
皇甫嵩没有立刻回答,看向宗员郭典两人,“宗副将,郭太守,你二人与冀州黄巾交手时间最长,次数最多,依你二人之见,该如何是好?”
宗员拱手答道:“禀将军,冀州黄巾既有勇悍之将,其上层又兼有谋略,绝非易与,且兵员士气旺盛,数次分兵合击而中途溃散者少,谓之天下精兵也不为过。”
“若要取之,则吾赞同前北中郎将卢植所谋,筑围凿堑,围而不攻,造作云梯,待敌意稍怠,则趁势大攻,可下也!”
郭典也出列说道:“吾赞同,依我与贼军交战之浅薄经验,贼军擅攻不擅守,这可能是因为他们军中没有足够的将作匠人所致,时间一久,他们必定要突围,就算我们等不到他们懈怠之际,若是能以逸待劳,趁贼军来攻,城外击溃贼军主力,也可有相同之效。”
“另外,典认为,此次攻城不克,并非全无好处。”
“我军可趁势做出军心涣散之象,迷惑敌军。”
“除了必要的挖掘壕沟布置栅栏等必要手段外,士卒每日皆可早早休息,调整早晚灶时,让城中贼寇误以为我军无心交战,诱贼寇出城野战,而我军外松内紧,加强大营防务,使之不能轻取,再以骑兵断其回城通路,则贼寇一出,便再无回转复生之机也!”
曹操傅燮两人都听得连连点头,大为赞同。
皇甫嵩也觉得这个战略不错,便拍板道:“你二人所言皆有理,就依此计,我军围而不攻,外松内紧,迷惑贼军,再相机行事。”
官军战略既定,接下来的行事就颇有章法,该去安抚军心的安抚军心,该去加强防务的去加强防务。
皇甫嵩本人也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去镇定士卒。
一场战败下来,没有反攻,没有实质性的奖赏,光凭几句不咸不淡的空口白话,可安定不了军心。
自恃有功可以骄傲,可他们现在自恃有罪啊,必生恐惧。
这一点,他在长社城内就非常深刻地领教过了。
那时他因兵少,朱儁又新败,军中皆恐。
士兵还是当初那些士兵,将领也还是当初那些将领,这一场败,当头一棒,有没有让他们想起之前被困在长杜城内的时候呢?
肯定有!
不过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皇甫嵩的个人威望这次总算是起到了一些作用,既然上次他能绝境反攻,这次也一定可以!
皇甫嵩如同那时一样,经常巡视各营,宽慰士卒们说:“大家不要怕!前次没打下来是我们没做好准备,不是我们打不过。”
“现在我们围而不攻,不是怕再度失败,而是要等待攻城器械到位,等待一个合理的作战时机。”
“大家要相信我黄甫义真,我早就有计划了,不过军机不能轻易泄露,但总之,你们跟着我皇甫嵩,最后就一定会打胜仗!”
“上可得功名富贵,下可荣妻荫子,绝无虚言!”
军中士卒皆引以为信,信心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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