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快撤!”
步兵营校尉嘟囔着,大叫快撤,但全军冲锋之势又岂是简单一句话就能挡住的,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先登营已经全数涌入,卢植和步兵营射声营也都大半进了城。
张梁骤然从土墙上现身,既无怒意也无惧意,只有无边的笑意。
“卢植!你中吾督军渠帅,请君入瓮之计也!”
先前张梁手下的三位将领,刘辟,龚都,陶升,分别在东,南,北,三面土墙上现身,黄巾弓弩手布满城墙,杜长也从西面的广宗外墙上反身举弓。
顿时,卢植军四面受敌,士气大跌。
“黄天儿郎!放箭!”
张梁一声令下,四方箭雨齐出,顿时官军一片大乱。
“撤!撤退!后列改前列!”
趁着现在城门还在自己控制之下,卢植非常果断地下达了撤退命令,没有给张梁关门打狗的机会。
卢植军一路后撤,在弓弩和弩车的打击下,连连损失甲士,正要回营,却见西北方向,一道烟尘冲天。
一队骑兵,带张字大旗,远远地还未看清阵容,便大喊大叫,后方烟尘蔽天,似还有数万之众。
“卢植!你今日就要被吾黄天所擒!”
“卢植!莫走!”
斥候营见状就要上去交战,卢植急忙下令,“不可交战!”
“兵士新败!如今唯有你斥候营士气尚存,当今首要之务,是护我大军回营休整!”
“保我大营安全!”
“是!末将知晓了!”
卢植大军跑得飞快,在斥候营的护送下,十分幸运且平安地回到了大营。
那队骑兵见追赶不及,便放缓马速,调转方向朝着广宗城而去。
卢植等大军进了营寨,守备无误后,才下令让斥候营去探查那队骑兵的虚实。
然后便得到了让自己啼笑皆非的答案。
那支骑兵不过数百,身后烟尘蔽天之势,也只是虚张声势,除了吓唬吓唬人,再没别的伏兵。
“奈何奈何,我军士气已散,如今不宜出战,命诸将紧守营寨,今日休整,不兴战事。”
“待明日士气稍有恢复,再行攻敌。”
卢植很快就恢复过来,这一场败,对他来说还够不上打击,胜败乃兵家常事。
“呵!请君入瓮,倒是好谋划,只是不知他口中督军渠帅是何许人也,能布此计,吾须再小心些才是。”
他简单地将此次败仗的经验记下,便卸下甲胄,在帐内安歇。
到了第二天,斥候突然来报,有一支黄巾大部从西北而来,持张字大旗,和昨天那队骑兵一同入了城。
有人认出了那里面的指挥者之一,就是原本的广宗守将——何仪。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明白,这支部队就是广宗黄巾大部,他们回来了。
各营校尉将领都聚集在大帐中,议论纷纷。
“屯骑和越骑校尉不是报告,广宗黄巾主力被他们引诱,往北而去了吗?怎么会……”
“两校尉谎报军情!致使我军不察!当究其罪!”
“哎呀!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当前黄巾大部汇合,我军人数瞬间转优为劣,依某看,当速速攻城,趁其长途跋涉,立足未稳之时,攻其不备!”
……
众多的意见和究责话语萦绕在卢植耳边,各人吵得面红耳赤,说昨日之败是谁谁的过错,说今日之势该如何如何。
之前在卢植的带领下连战连胜,他们的心气越发膨胀,如今不过输了一场,便人心惶惶起来,连最精锐的北军五校营也面色不佳。
卢植一掌拍在桌案上,“好了!都听吾言!”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他缓缓言道:“我有决议,围而不攻,筑围凿堑,以防贼寇走脱,命将作营,造作云梯,待攻城器械完备,再行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