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年轻,但是征战的次数不算少,好几次曾协同汉军一同出战,也同样好几次见识过汉军弩车的威风。
他笨重,不好运输,在塞外对付鲜卑不好使,但放在城头上,往下面射击,比一般的弓弩可强太多了!
只要被击中,当场就阵亡,连个交代遗言的时间也没有。
踏顿等待了一秒,两秒,三秒······然后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来自胯下!
他很惊喜!
弩矢没有射中他!
射中了他胯下的战马!
战马痛苦的嘶鸣一声,随后就被钉在地上。
踏顿被甩了出去,在地上翻滚几圈,最后滚到了黄巾军的枪阵前。
长枪立即向他压来,他连忙跃起,一把夺过长枪,劈开左右围拢过来的枪尖,然后一枪扎在那个失了武器的黄巾军士卒身上。
曲梁城上,张燕指挥着孙轻等人,不断地校准弩车,对下方的乌桓骑兵一顿输出。
“调低了!调高一点,再射!”
孙轻等人还是第一次操作弩车,毫无经验。
事实上,张燕也是第一次射击这么远的目标,之前修复的时候,拿的是五十步外的靶子,这胡骑距离他们起码两百步开外,和近处的靶子总是有些不一样的。
他们也只能一边射击一边调整。
在弩车的打击下,乌桓至少损失了数十名骑兵,弩矢将战马钉在地面上,给后面冲锋的骑兵也造成了阻碍,致使部分骑兵不得不减速绕行。
但张燕手里的弩车数量毕竟只有几架,没办法形成如同箭雨一般的覆盖性打击。
乌桓骑兵最终还是冲进了黄巾军阵列中,一顿砍杀。
好在为张梁争取了一点时间,弓弩手也已经准备好下一波的攻击,后军赶了上来,将减速了的胡骑围住。
踏顿虽然勇猛但不是二愣子,见势不妙,夺了一匹失主战马,高呼道:“乌桓儿!随我冲出去!”
右翼已经退却的四百胡骑,此时也发起了第二波冲势,策应了踏顿的突围。
张梁索性命令后军留下阻挡胡骑,自己的中军继续前进接应张角撤退回城。
宗员看到曲梁城上射出弩矢后,就知道踏顿挡不住张梁了,只好放弃攻击张角,转头去阻拦张梁。
在这个距离,曲梁城上的弩车,是威胁不到他们的。
他和乌延各领两百骑,冲击张梁的部队。
“锋矢阵!凿穿!”
“张弓!列弩!”
张梁连忙以劲弓轻弩应对,成功遏制了胡骑冲锋的势头。
两支部队合兵一处,守住了那条包围网中唯一的生路。
“大哥!大哥!”
他快马驰入张角中军。
“大哥!生门已开!速速撤退吧!”
“我不能撤!我一撤,士气就彻底垮了!这一战,还没到最后!”
“胡骑不可能真的为大汉效死命,只要我们正面击溃卢植的官军,胡骑自然会退去!”
张角的意志很坚决,这一撤,就很可能一溃千里。
退,九死一生!
进,尚有三分生机!
官军如今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不比他黄巾军好上多少,溃军同样在冲击卢植的中军。
机会仍是平等。
张角看了看天边正在接近的一道阴云,随即点燃一道黄符,高举长剑,“卢植!吾张角头颅在此!尔敢要否?”
对面很快就传来回应:“张角贼!你今日必为我所擒!”
黄符在火焰的吞噬下,化为飞灰,随着微风飘向战场中心。
狂风乍起,天际旱雷隆隆,张角的道袍随风扬起,面上朱砂符文如血泣,好似天官一般。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天下!!大吉!!!”
黄巾军的士气再度攀上顶峰,悍不畏死地冲向官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