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绍挠了挠头,从那堆几乎被自己遗忘的记忆里翻找出当初的印象。
“那是因为你刚刚才见过官军令箭,先入为主,实际上这杆令箭和官军用的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黄邵展开令箭,指着棋面和旗杆,“旗面上的图案和旗杆上的符号都是不一样的。”
裴元绍低下头仔细地瞅了瞅,还是没看出什么差别。
“真的有差别吗?我感觉都是一样的。”
黄邵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算了,总之你相信我的眼睛就好了。”
“我这双眼睛连漫天星辰都分得清,绝不会看错一个细节的。”
他揣着旗杆钻进手下黄巾士卒刚刚立起来的帐篷,然后让人带一袋粟米进来。
还有刚刚向官军要的小型手推石磨。
“拿粟米和石磨进来干啥?你饿了?”
裴元绍到现在还搞不清他准备干啥。
“粟有五彩,磨成粉,便可充当颜料。”
黄邵解释了一句,随即解开麻袋,掏了一捧米放在石磨夹缝中,准备给它们去壳。
“哦!原来如此!”裴元绍纵使五大三粗,现在也反应过来了,“你是要画符作咒,来个以假乱真啊!”
“哈哈哈!这个主意好!我来帮忙挑五彩米。”
“不止我们两个,得让外头的兄弟们都一起去壳挑米,夜已深,我们时间不多。”
裴元绍答应一声,随即出了帐门,吩咐兄弟们一边埋锅生火,一边去壳挑米。
另一边,中军大营内的卢植得到周显交还令箭。
汇报与他,说前来投奔的三千灾民,已经安置妥当,正在埋锅造饭。
卢植抚了抚自己的胡子,笑道:“好,传令粮官,再拨些粮食,我们军中士卒也吃一顿,但不可多,七成便可,另外不可供酒。”
“就说明日,吾要以堂堂正正之军阵,彻底击垮黄巾贼寇之信心,一战定乾坤。”
“盼各位将士奋勇效命,特意犒赏诸君。”
此时周显不禁讶然自语,“夜间生烟火猛灶,万一贼众来袭……”
说到一半又惶恐道:“小将胡言,将军莫怪。”
卢植没有怪罪,解释道:“呵呵,我乃是有意为之,某就是要让张角贼看看,仅一夜间,吾军便壮大三分,让其知晓,何为王者之师!”
“至于派兵出城袭我营寨,我早派人盯住曲梁城动静,他若派兵,我等必先他一步知晓,不必忧虑。”
黄邵这边,紧赶慢赶,终于凑出了足够的五彩米,磨成粉,供他涂抹作画。
剩下的米便一通倒进锅内,给兄弟们加餐。
“令箭已成,让兄弟们进账休息,待到启明星现身,天光将亮之际,我们便趁夜冲营!”
裴元绍等人早就困了,听得这话,倒头就睡,呼噜打的震天响。
远在曲梁城头上的张燕,隐隐看见官军大营方向飘起的烟柱和愈发明亮的火光。
确实被卢植先生吓了一跳。
我记得对黄邵交代的是破晓时分,人心松懈,最易袭击,怎么这时候官军营寨起火了?
难道被识破了,不得已提前动手?
城门下的两个校尉则已经知道内情,心中激动,操练起来更加卖力。
张燕看下面官军骑兵丝毫没有撤退回家看看的意思,感觉有点不妙。
“难不成卢植先生恼羞成怒,准备强攻曲梁了?”
“不行,我得多准备一些守城器具。”
“孙轻,把咱的弩车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