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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苟苟睁开眼睛,入眼是一片漆黑。
不过她视力好,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很快认出这里是哪里了。
她是……回到了解放军叔叔的房间?
“阿黄……呜呜呜……”
想到她的阿黄,湛苟苟又忍不住低低地啜泣起来。
她不知道阿黄也在那车上。
她是在睡梦中被偷的,一觉醒来,自己已经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了。
笼子很小,她要蜷缩着才不至于太痛苦。
湛苟苟没有哭,没有叫。
她知道自己是被偷了,她曾听邻居说过,村子里经常会有坏人开着车抓狗狗。
她也知道自己和身边铁笼子里装着的那些狗狗都要被带到哪里去。
是去剥皮,剔骨,杀掉,摆上人的餐桌。
可是她一点也不害怕。
对她来说,在猪圈里和在狗车里都一样。
只是没有了阿黄。
湛苟苟一直是觉得他们可能没有偷阿黄。车厢里太挤了,阴冷黑暗。臭味充斥着鼻腔,有狗狗的粪便,也有一些死去狗狗们身体的腐臭味。
她不知道阿黄在哪。
只觉得,如果没有了自己,阿黄还是能过得很好的。
不用和她分东西吃,也不用和她分被子盖。它能吃得更多,住得更好。爷爷虽然刻薄,但是对阿黄还好。
直到她在福利院里,她认出了视频里的阿黄。
它被抬出笼子。
它看起来很不好。
“呜呜呜呜……”
湛苟苟小脸埋在被子里,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黑暗中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很快就有一个身影从地上坐起来。曲起大长腿,手掌往地上一撑,高大的身影让这个不宽敞的房间越发逼仄起来。却也不经意充盈了小姑娘空洞的心。
“吧嗒”一下,暖黄色的壁灯打开。
湛苟苟抬起头来,眼睛因为光线的刺激闭上。嘴上却是软软糯糯地唤:“叔叔——”
“饿了吗?”
湛凛凝视着脸上满是泪痕的小姑娘,心脏紧了紧。语气也不由自主温柔了很多。
湛苟苟睁开眼来,看着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阿黄——”
她抬起小手指着窗户的方向。唇瓣一瘪,又要哭了。
“已经让人去找了!”见她这可怜样,湛凛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有生以来第一次做出这么温柔的举动,连他自己都愣了。
“叔叔,找到了吗?”
小姑娘仰着脑袋,满脸希冀。
“放心,正在找,你先吃饭。”
“不,我要找阿黄。”小姑娘很坚决,小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角。闪着泪光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叔叔,你带我去。”
湛凛神色微动,但马上严肃起来。
“不行。现在时间已经很晚,我们明天再去。”
“可是——”
“不乖乖吃饭,明天也不带你去。”
一句话,成功地吓住了小姑娘。
但见她撅起小嘴儿,气呼呼地瞪了他好一会。终于屁股往后一坐,妥协了。
饭是湛凛特意留的,一直放在保温盒里,这会儿吃还是温热的,正好。
小姑娘吃得很快,几乎是狼吞虎咽地扫荡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