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焕替小姑娘擦了擦汗,道:“我不饿,你缓一缓攒些力气。”
叶盼香这会子不痛了,竟也有精力撒娇,她嗔道:“我却还没用午膳,刘嬷嬷熬了鸡汤面,咱们一起用吧。”
唐焕将小姑娘揽在怀中,柔声道:“好,等用过午膳,我让骨夫进来替你把脉。”
鸡汤面用了一半,叶盼香便又开始腹痛,比之前两次来得都更为强烈。她手中的筷子一下就掉了,整个人疼得都说不出话。
不止腹疼,还有拉扯似的腿疼,叶盼香疼得连呻吟也难,豆大滴汗顺着发丝往脸上流。
唐焕只觉得无能为力到了极点,这一生都没有如此心疼又不能作为的时候。他只能揽着小姑娘,轻轻抚着她的背脊。
那一声泄出的痛吟也传到了帘外用膳的王妃等人耳里,王妃胃口本就不好,用了点粳米粥便落筷了,听着帘子里孙儿低声地哄着香姐儿,只叹规矩此刻都不重要了,若是小四在里头陪着,兴许香姐儿心里还能舒服些。
郡主却是极放心的,当年她难产时妙手回春的葛太医今日也在府中,顶多是受些生产之苦,历来每位女子都需经历的。
稳婆来检查开宫口的情况时,骨夫已经到了帘外,正与唐焕低声商定孩子出生后该如何替他解毒。
叶盼香咬着唇忍着稳婆检查时的不适,好在稳婆说了个好消息,“回少奶奶,已经开了六指了,估摸着一两个时辰就能生了。”
此时,叶盼香却感受到了腹部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与阵痛不同,这股痛意像是有东西在她血肉里钻跑,撕咬,她立即便泄出了几声痛喊。
唐焕听闻心都颤了,立马掀了帘子进去。
“怎么回事?”
那稳婆也觉得意外,这离上一次宫缩不过一会儿,不该疼得这么密呀。
“奴婢也,也不知。”稳婆这才有些后怕,她接生过不少达官贵人的孩子,每一位都顺顺利利的,可若是万分里有一分意外,她真是赔死都不够的。
“你先出去候着。”唐焕道。
骨夫上前把脉,与唐焕对视一眼,立刻取出了银针。
叶盼香疼得迷糊,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在宓族宫殿中被下了蛊毒后的痛不欲生。
眼前被银光闪过,叶盼香抓住唐焕的袖子,声音有些颤抖:“蛊毒根本没有解掉是吗?孩,孩子会有事吗?”
唐焕握紧小姑娘的手,道:“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骨夫将银针递给唐焕,两人快速沟通穴位和力度,由唐焕下针,不过几息,肚腹里剧烈的疼痛就缓解了不少,叶盼香像是从水里出来,深深地呼吸了几口。
“汗湿了,换身衣裳。”
骨夫收起银针就先去帘子外了。
宝心宝漪带了干净的衣裳来,唐焕亲自替小姑娘换上。
宝心宝漪方才在外盯着催产汤熬煮,以免此刻有居心不良的人动手脚。她们也都还是没出嫁的姑娘,不方便见血,故叶盼香并未让她们在产房里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