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焕说完,伸手在百子柜上的五个抽屉,不同的位置处分别敲了几声,一系列繁琐的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末了还不忘回头瞧了眼叶盼香,那双桃花眼里含着令人费解的笑意。
百子柜瞧着厚重沉寂,却在叶盼香惊诧的神情中缓缓自两边分开了,辟出一条漆黑的小道。唐焕随手从烛台上取了一盏灯,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门随即合上了,百子柜密合地找不出一丝缝隙。
叶盼香心里诧异,快步走到百子柜前,伸手触碰那几个小柜子,试着按照唐焕方才的动作敲了敲,柜子却纹丝不动......
叶盼香靠在柜台上,仔细研究着百子柜有何特殊之处,却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知唐焕到底是心宽还是如何,能轻而易举地将秘密摊在她的眼前,像是不加掩饰的信任,又像是隐在平静湖畔下湍急的水流,暗潮汹涌。
叶盼香思索着,腹部便传来一阵绞痛,痛得她直不起身,只得撑着柜台熬过这一阵疼。待稍稍缓和了些,她才往里间走了几步,歪在塌上喘气。
坐着时,绞痛舒缓了许多,叶盼香时不时地蹙眉,眼皮却耷拉着。朦胧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可耐不住汹涌而来的困意,迷迷糊糊地躺下了,呼吸声由短促变得绵长。
叶盼香睡着不多时,唐焕便从另一间门里出来了,手上确实有几包用细线裹着的药材。
他替叶盼香掩了掩薄被,将她的柔荑放在掌中把玩,软若无骨的手被他肆意捏着,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指印。他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取来了药膏,在她手上涂抹,待指印消了,继续玩弄,不厌其烦,将一整瓶药膏掏空了才肯罢休,竟似小孩家逗趣时的幼稚把戏。
外头巷子里侯着的婢女侍从见朦胧的夜空里,月儿浑浊却透亮,被薄雾笼罩着,时而清明,时而又缩了回去。
反反复复,才见公子怀里抱着小姑娘踏出了存善堂。众人置若罔闻,该驾马的该服侍的,一个都不敢多嘴,甚至连眼都不敢抬。
次日清晨,叶盼香转醒时头痛欲裂,像是一夜放肆,宿醉般难受。
刘嬷嬷赶忙端了解酒汤来,二话不说喂着叶盼香喝了下去,这才唠叨起来:“娘子可觉好些了,恕老奴多嘴,娘子还在长身体,如何能饮酒?即便是果酒也不能饮这般猛。昨日四公子抱着娘子回来,可把王妃吓坏了。”
叶盼香待头疼缓解了,想起了昨日所有的事情,可截止至存善堂,月下.......叶盼香小脸泛红,她只记得自己那时歪在塌上睡熟了,怎会喝了果酒,还醉了。
叶盼香不用费什么脑力便知是唐焕捣鬼,可至于他想用这说辞做什么,她却是完全没头绪。
洗漱后,趁刘嬷嬷去朔风堂,叶盼香屏退了身边伺候的人,只留了宝心宝漪在身边,这才轻声问道:“你们昨日可去府门候着了?”
宝心不解,应道:“奴婢们自是去了,候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四公子的马车,娘子却是睡熟了。四公子的侍从还将药包给了奴婢们,让奴婢们一日三餐后煎煮......娘子这是怎么了,怎的突然问起这个了?”
叶盼香突然记起一些零散的片段,昨日在马车上,她好像是靠在唐焕肩上的,唐焕在她耳边说话,说得什么听不真切,唯有一句她是记住了的,
“妹妹觉不觉得今日与为兄,像是在幽会?”
唐焕低沉的嗓音伴着一丝竹香,叶盼香睡得迷糊,似是轻轻地哼了一声,现下想起却像是在回应他。
“登徒子!”
叶盼香难掩怒气,吓到了宝心宝漪。两人一知半解,大抵猜到了娘子口中骂得是谁,却又不确定。开口询问时,叶盼香却是半个字也不愿意讲,直至坐上了马车,还是一副冷脸,与往常脸带笑的模样大相径庭,惹得几位姐妹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