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和大高个心喜,那还顾得了旁的,连忙又是一阵磕头道谢:“夫人慈悲,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女子娇笑了两声,摆了摆手:“行了,都出去吧,行事仔细点。”
秦爷和大高个爬起身,走出了雅间,一会儿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两人走了不一会儿,雅间里便进来了一个侍女。她也是一席藕荷色千水裙,腰肢盈盈一握,自有一番别样风情。
女子遥遥一笑,眉眼间皆是媚色,嘴里吐出的字眼却是冷血至极:“派人跟着这两人,要是发现有其他人跟着,立马将这两人灭口,得要确保死透了才成。”
侍女应道:“奴婢遵命。慕公子已在芙蓉殿等夫人了,还请夫人更衣后速去。”
女子喜上眉梢,伸手扶了扶发髻上的月牙簪,扭着腰肢走到屏风后去,想是要换衣裳了。
叶盼香原还想看着,谁知这琉璃窗染上了一层浓雾,消散后变回了竹板。她遂望向唐焕,心知定是他动了什么机关。
唐焕放下书籍,起身摇了摇折扇:“我若不关,妹妹莫不是偷窥人家更衣。”
“自然不是。”叶盼香摇了摇头,她又不是磨镜,怎会想看女子更衣。
比起这个,她显然更关心:“这女子可是幕后人?”
唐焕笑道:“妹妹觉得呢?”
叶盼香挑了挑眉,得了,她这个表哥最会忽悠人,若他不想说,她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的,索性不言,免得祸从口出。
唐焕伸手扶起了叶盼香,遂又自然地松了手,道:“天色不早了,我若再不带妹妹回府,祖母怕是要担心了。”
叶盼香笑而不答,整顿了一番,随唐焕出了雅间。
暮色浓稠,两人并未久待,而是一道乘车回府。一路上,唐焕依旧是在阖眼小憩,叶盼香面上是在翻着闲书,心里却在思索着别的事。
不得不叹,唐焕这人实在精明,知晓她对采花贼一事有所怀疑,特意带她出来一探究竟。戏的好歹是其次,撇清嫌疑才是要事,不然为何不带着唐璟,莫说她也是受害者,何况与他是一脉,足可见其心机。
叶盼香支着脑袋神游,书卷静静地停留在同一页,直到身边人一番揶揄,才缓过神来。
“这页诗经莫不是藏了宝,劳妹妹钻研这般久。”
叶盼香愣愣地摇了摇头,见唐焕眼含笑意,不禁羞得垂下了眼眸,解释道:“不过是走了神,一时没注意到罢了。”
叶盼香后知后觉,马车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却不见荣安王府里的侍女掀帘子扶她,便卷起轩上的了一截竹帘,所见却是一处幽静的小巷。
叶盼香倒也不慌张,她心里清楚唐焕并不会害她,只问道:“焕表哥这是何意,不是要回府了吗?”
唐焕道:“昨日为兄思虑不周,开给妹妹的药方中,有几味药难得,寻常地方怕是没有,所以特带妹妹来存善堂抓药。”
叶盼香摸不清唐焕的心思,幸而今日确定了这药方是无害的,如此少了几分忧心,道:“昨日事多,未来得及着人去药铺抓药,如今想来底下人便是去了也是抓不来的。难为焕表哥还惦记着,香儿先谢过表哥了。”
唐焕似笑非笑道:“我还担忧妹妹是否会恼,妹妹却是客气,为兄甚感欣慰。”
唐焕从暗格取出了一件竹青色的斗篷,边替叶盼香穿上,边道:“夜里风大,妹妹体弱,还是不要吹风了。”
叶盼香眼睫颤了颤,这还是她第一次与唐焕这般靠近,他的声音浑厚,落在耳边像是鼓乐般动听。
叶盼香低着头,瓮声瓮气道:“谢谢焕表哥。”
马车内的气氛有几分尴尬,好在不过几息,便有侍女掀开帘子,挂到轩上的玉钩,扶着叶盼香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