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来,把事儿给大伙都说一说,咱们商量个出路。”
“嗳,里正,乡亲们。”
安东打了个招呼,老老实实把这几日打听到的,一五一十跟大伙说了,
“我的看法是,这永定城是死路一条,待不得,你们看,现在就有人夜里来偷粮食,等再过阵子,还没有好转,那会儿就该偷孩子了,趁着咱现在弄了点口粮,赶紧跑,再不济,找个地儿,咱们化整为零,也能偷摸进城,好过跟这上万人一起在这傻等。”
“啥?那什么,海河省,能让我们进去不?”
“不是只有邱家能接收我们?”
大伙傻眼了,安东只得把说了两天的车轱辘话又端出来说了一顿,末了,他跺跺脚道:
“不管你们咋定,我是要走的,昨儿豁出性命搞来的粮,一晚上就让人给偷没了,再这么下去,我真怕闺女都让人家偷走了,等晌午,我们就走,愿意跟来的,就一起奔个活路,你们不愿意走的,那咱们就此别过,要是灾情过去了,兴许还能有重逢的一天。”
他家粮食谎称被偷,那在大家面前是指定不能拿出来的,昨夜吃到肚子里的肉包子已经干净了,顾及那娘俩也饿了,想吃东西,就得脱离大部队,天黑走路又不安全,所以还是趁早走,天黑没准都能找到落脚点了。
安县的百十个户主聚在营地中间,四面都是破败的景象,看着的确不是啥好地儿,被安东一鼓动,倒也都有些犹豫了,忽然城门那边开始骚动,人群像潮水一般涌动,不要命一样向一个方向汇集,仿佛河水被打开了一个缺口,再也无法控制。
“这是出啥事儿了?”
安县人面面相觑,安东心里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咋了,这是出啥事儿了?”
“跑啥呢?开城门了?”
人群中的骚动越来越厉害,终于,远远的听到有人歇斯底里的喊到:
“邱家开门施粥啦!我们有活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