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晓卿为了几头羊,专门跟自己讨要,所以她自然是急需这东西的,如今又这么多放在眼前,却又踯躅了。
这女子有她自己的坚持,自己的底线,可自古以来能成大事者,俱是不拘小节不择手段之人。
权力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他会把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也许最初在山脚,大家都是抱着一颗纯善的赤子之心,可随着逐渐攀升,得到的越来越多,就会在那些得到的权利中逐渐迷失,最后沦为被欲望支配的工具。
所以当很多所谓举着为了劳苦大众而推翻独裁的人胜利之后,反而变得比当初自己推翻的人更加残暴。
可这女子,谨守本心,不曾有过一丝的动摇,即便是此时,他知道她手头拥有的财富甚至超过了冯家,可仍旧是一条素色薄棉纱连身裙,一张素静的小脸不施粉黛,满头青丝只用一根再普通不过的银簪固定。
可即便是这样,只随意的站在人群中,他却能一眼看到她所绽放的光芒。
意识到自己盯着少女看的时间太久了,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冯澈轻咳两声,揶揄道:
“小安说这是送我们二人的,你别忘了把我那一份折算了银子给我。”
“冯少主说得是,是我迂腐了,只是这些……晓卿还是受之有愧,横竖我现在不缺钱,既然这样,就麻烦少主帮我办件事。”
世间诸事,本就无法以对错论之,不过是立场而已。
你农民起义推翻旧政权,可以说是当权者只顾自己利益鱼肉百姓民不聊生,可统治阶级一样可以说是愚民懒散腐朽拒绝进步,否则为何人家的寒门出了贵子你家就只能逃荒乞讨?
而晓卿纠结的却不是这不义之财的事儿,而是她占谁的便宜也不想占谢家的,因为他谢家不配。
若是占了别人的便宜,晓卿会记下,现在还不了,以后一定加倍奉还,可是对于谢家,她心里只有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