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不起眼的汉子一个个眼神冷漠,透着平日看不出的煞气,如同看死人一般看着瘫成死狗的李家人。
“里正叔……”
晓卿哽咽,又担心。
“卿娃子莫哭,你且歇着,这点事儿叔给你扛了。”
依旧是那样淡淡的,就好像在说,谁家的狗跑出来了,别吓到孩子。
晓卿突然就安心了。
什么受伤了怎么办,结仇了怎么办,不死不休怎么办,告去衙门怎么办……
这里的人有这里的生存方式,也许没有她那些后世带来的知识见闻,但是扎根在在此的人就像山上扎根的野草树木,根系发达,懂得每一块泥土和岩石的走向,知道根系伸到哪里能汲取到甘甜的水源,知道怎样抵御每一次的狂风暴雨,即便压弯了枝头,也不会被连根拔起,暴风雨之后,一片狼藉中默默的休养生息,连年干旱中安静的倔强生长。
看着如同野狼一般默默聚拢的村民,并不高壮的身躯牢牢把妇女和儿童挡在身后,晓卿忽然就像个找到娘的孩子一般,哭得委屈极了。
“哎,各位好汉,各位壮士,别冲动啊,咱们有话好好说,也不是啥你死我活的事儿,犯不上因为这个惹官司是不是?”
李老爷不愧是混了一辈子的老江湖,看到这阵仗顿时就腿儿软了,一脸讪笑冲着孙明拱手作揖。
“您老当益壮,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是我不对,您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回,您看,您村里的柳花明把我老婆钱都拐走了,我辛辛苦苦积累了一辈子啊,说没就没了,还让我当了王八,您看我这以后脸往哪儿放啊,我命苦啊……我冤啊!”
一边说一边竟是声泪俱下,脸也不要了,盘腿往地上一坐,一副你拉我我也不起来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