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眼巴巴的望着梅长青,期望自家小叔父能好好劝劝一时糊涂的沈富,在他看来,商户终究是商户,身份地位低下,连平民尚且不如,便是成了沈家这种巨富,也岂能比的上朝廷的一纸功名?
却不曾想,梅长青只是思虑了下,便笑道,“仲荣能做出如此深思熟虑的决定,让为叔颇感欣慰,亦说明仲荣成熟了。不过,既然决定走从商这条路,你便要做好心里准备,就眼下这世道来说,商人这条路可谓是步步艰难。且仲荣须谨记《商训》,须知,“于已有利而于人无利者,小商也;于已有利而于人亦有利者,大商也”,“富而行其德”,如陶朱公者,才可谓是真正的商人。”
沈富原以为梅长青会劝说自己,却不想他如此开明,听他一番言语后,心下愈发对他敬重,当即便恭敬道,“小侄定牢记小叔父今日的教诲,他日,定会像陶朱公一样,做个“富而行其德”的大商。”
梅长青点头欣慰道,“如此便好。”
沈临急道,“小叔父,你怎也同意仲荣此举?”
梅长青笑问道,“怎么?仲荣经商致富,做个大员外不好吗?”
沈临嘟囔道,“好是好,可商人历来被人轻贱,仲荣好不容易入了士,脱了贱籍,怎能再重蹈覆辙?”
梅长青瞥了眼沈临,打趣道,“怎么?若仲荣做了商人,你便看不起他了?”
“怎么会?”
沈临急忙摆手,抓起沈富的手,对着梅长青不满道,“小叔父莫要“挑拨离间”,我与仲荣贤弟相交虽短,却将他引为知己,视若亲人。再者,小侄既娶商家之女为妻,又怎会如此短视、看不起商人?”
“大兄——”
沈富一脸感动的望着沈临。
见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梅长青浑身一阵儿恶寒,忙打断道,“如此不就得了?天下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大商人岂不如小官吏?且你还未看清天下形势,未来的天下,商人的地位可不再是以前了——再者说,若你我将来做了官,谁人敢轻视仲荣?”
“这倒也是——”
若你我将来做了官,谁人敢轻视仲荣?
沈富身子一颤,直直的望着向来温和、却突显霸气的梅长青,心底一酸,眼眶泛红,差点没落下泪来,急忙低头稳了下心神,起身一把拽起二人,豪气道,“走,去最好的青楼,咱叔侄三人今儿晚不醉不归!”
沈临大喜,拍着沈富的肩膀激动道,“好兄弟,够尿性,大兄我喜欢!”
“哎?”
梅长青突然傻眼了,这是怎么个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