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接着问道,“那你为何不怀疑凶手是送饭的人?比方说,李班头。”
“大人明鉴,李班头为人胆小谨慎,府牢人人皆知,且其入府牢任职多年,行事向来光明正大,卑职很难相信他便是凶手。至于随行的两名狱吏,就更不可能了,因为昨夜裴大人的饭食是由李班头端过去的,其余人根本未曾接触,更何谈下手机会?”
“嗯!”
狄仁杰嗤笑一声,“人心叵测,你敢保证李班头不会为利杀人?你敢保证两名狱吏不是帮凶?”
“这——”吴进一愣,摇头道,“小人不敢。”
“罢了,你且退下吧,昨日与李班头送饭的狱吏何在?”
“小的在。”
两名年轻狱吏被吓的满头大汗,颤颤巍巍上前。
狄仁杰见状,摆了摆手,劝慰道,“莫怕,本官方才不过是打了个比方而已。”
待两人点头应“是”,狄仁杰接着问道,“你等在昨夜与李班头送饭途中,可曾发现什么异常?”
“没,没有。”
两人回忆片刻,皆是摇头。
“嗯,那你等昨日除了送饭,可曾还送过其它?”
“没有。”
“嗯,”狄仁杰沉吟了下,扭头朝崔管营道,“眼下仵作还未验尸,本官也不知凶手所投何毒,不好断定其下毒手法,但这些人嫌疑最大,尤其是李班头与其所率巡夜的八名狱吏,一定要集中看管,待明日一早,仵作验尸后,本官会一一审问。其余人也赞时不得离开府牢,待案情落定后,再做理论。”
“卑职领命。”
待管营带着一众狱惊慌打颤的狱吏离开,堂中就剩狄仁杰三人。
曾开搁下笔,望着狄仁杰,一副欲言又止,却又不敢开口。
狄仁杰见状,微笑着问道,“曾开,你可有什么疑虑?”
曾开道,“是的恩师,学生尚有一事没弄明白。”
“哦?何事?你且说与老夫听听。”
“是。”
曾开恭敬道,“学生所疑的是,既然恩师还没确定贼人所投之毒以及投毒手段,为何却要提前审问狱吏?如此一来,岂不会打草惊蛇?”
狄仁杰“呵呵”一笑,先没跟他解释,而是扭头看向梅长青,问道,“长青也是如此以为?”
梅长青摇了摇头,“小侄以为,伯父的“打草惊蛇”之计,为的便是引蛇出洞。”
“哦?此话怎讲?”
梅长青道,“寻常审案,定是先验尸,而后问案,且伯父出身大理寺,判案多年,又岂会犯下如此错误?如今伯父却反其道而行,定然是谋而后动,有了算计。”话到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微微一笑,接着道,“再者说,凶手如何投毒,伯父真不知道吗?”
“哈哈——”
狄仁杰听后大笑,看向梅长青的目光愈加欣慰。
而曾开却依旧听的一脸迷糊,作为狄仁杰的学生,他也是喜爱断案之人。此刻,他心头犹有热锅上的蚂蚁在爬动,好奇的直痒痒,忍不住苦笑道,“恩师、贤弟,你两就别在打哑谜了,什么是“打草惊蛇”之计?“引蛇出洞”又怎么说?且凶手是如何投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