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父子两人进行着鲜少的谈话。两个人都在各自的角度观察对方,心平气和,感叹岁月的流逝。
在陈氏集团继任上,陈父已经打消了让其他人参与的想法,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教育的失败,相比陈晨,这个家里再也没有合适的人了。不仅如此,他不会再干预陈晨的决定,他要撤出家族的所有股份,全部移交陈晨,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从中作梗,只有这样,企业才能发展的更长久。
他哪里不知道妻子的想法,又岂会不知陈峰的野心?他给过他们机会,只能说资质和智慧太浅,若一意孤行的挑战陈晨,他能遇见他们悲惨的结局。
“爸,你这是......”
陈父摆了摆手,阻止了陈晨的话,长吁一口气深沉的说着“他们不配,只有你才能让公司壮大,他们只会花钱”
陈晨点了点头,结果手中的文件,他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定期给钱让他们维持现在的生活,至此以后,公司若能平稳渡劫,他们都不会再参与其中。
这样也好,以免内部出问题,无端的生出很多事。
“晓峰那边,我已经让人去国外处理了,只不过,人去楼空。看来,他早有准备。”
陈父靠在沙发上,没有言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晨,无论如何不能因为晓峰毁了陈家的基业,这是你妈妈和你妹妹用命换来的,我们陈家禁不起再少人了”
最致命的话题抛出,陈父暗中观察着陈晨的反应。果不其然,陈晨双拳紧握,心底的那道疤痕裸露就不会轻而易举愈合。
陈晨的软肋不过如此,做父亲的拿捏的恰到好处。虽然没有应答,但是陈父却了若指掌,以此方式为家里不成器的孩子换今后的衣食无忧,也算是值得了。
父子俩都很聪明的点到为止,绕过这个沉重的话题,说起了陈峰。
“目前,我的人找不到他,大概是躲了起来,或者,在做其他的事情也说不定”从事发到现在,整整一个星期,陈晨已经无法再有过去的眼光去审视陈峰了,他所掌握的资料,每一页都刷新他的三观。
“阿晨,爸爸请求你一件事,面对生死,给你弟弟一次机会。今日的事情都是我教育的失败,虽然他可恶可恨可诛,但他毕竟是我们的亲人啊。如果,他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并且不知悔改,那爸爸去承担应该有的后果,好吗?”
陈晨复杂的看着陈父,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书房里安静的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谁都没再开口。最终,还是陈父败下阵来,却也不能说完全站在下风,接下来他的一句话,让陈晨以沉默答应了他的请求。
“阿晨,如果换做是你,爸爸也会这么做,子不孝父之过,但是父亲救儿子,也是天经地义......”
“我的人没有停止找他”
“爸知道,对了阿晨,你的国外公司损失严重不严重?”
“还好,雪丽在处理,目前已经和国内脱离了合作,好在两个公司主体不同,交叉的人也不多,还未引起国内注意。大概,需要注销2个分部,再成立新的公司了。毕竟,陈峰已经把走私生意明目张胆的嫁接,利用这两个公司走私毒品,这种事情一旦暴露,没有挽回的余地”
陈父听了气的咬牙切除,拳头重重的砸在书桌上。他也无法联系上陈峰,依照那小子的性格,保不齐会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激怒陈晨,那样,不仅仅是肖玲母女,包括他自己都会万劫不复。陈父是个非常现实的人,现实到利益大于亲情,他一面察言观色一面保持中立,又为陈峰的叛逆怒火中烧。
“这个畜生,阿晨,陈懿果的外婆你有没有找到?小心这个畜生狗急跳墙”
在大难面前,作为父亲他先将自己把陈晨底线之事抛开,又提点陈晨尽快行动,此时的他无比盼望着陈懿果外婆的生存。
“我知道,一直在找,爸有线索吗?”
心知肚明的父子俩,虽然有一时的感触,但是,裂痕就是裂痕,人性就是人性,这辈子已经很难改变了。陈晨知道,关于外婆的事情父亲一定知道一些,之前,不过是立场不同,目的不同。现在,倒是省的他麻烦了。
“嗯,我想起来了,陈峰在家的时候好像说过什么庄园,具体什么庄园我还清楚,他也有一段时间出去过几天,不知道是不是处理这个事情。今晚,我问问你阿姨,看看她是否知道”
“好,他是什么时间出去过?”陈晨极力在确认外婆是否在国内,是否在N市。理想状态下,外婆没有出N市他就有一万种办法找到人。
陈父并没有陈晨这般缜密的心思,想到没有就回答了他“半年之前吧,他还能去哪,估计也就是和以前那些个狐朋狗友鬼混,哼”
父子俩又聊了一些公司的事情,自然,陈晨的处世之道以及未来的发展,不能说是人中龙凤,至少,陈家里没有一个能与他旗鼓相当的。
陈晨走得很晚,似乎,这是很多年都未有过的家庭聚会。只不过,肖玲一味的献媚让家变了味道。
这一晚他去了陈懿果那里,是陈懿果小时候外婆的家,陈晨最近才把这里买下来,距离古城很近,夜晚,显得格外的安静。
他的到来让陈懿果颇感意外,不知道说什么,自顾的,她在餐桌前小口的吃着饭。还好院子里有种植的食材,生病后,她很少吃油腻的食物,基本上,饮食都是清淡为主,她并不觉得眼前的青菜有多么糟糕。更何况,陈晨已经让人接通了屋子里的水电,在她来之前也有打扫,总归她不会再黑乎乎的地方呆着,不会害怕黑暗的压制。
“给我盛一碗”突然地,他拉开座椅,抛出这句话让她惊了一下。以为他在开玩笑或者说是在戏弄自己,毕竟,桌子上的绿色蔬菜都是他不喜欢的。不过,对着他认真的表情,她还是一瘸一拐的去为他添了一副碗筷。
陈晨以为她早就好了,出院那天走路也很正常,搞不懂为什么现在又变成瘸子,难不成是在装可怜,耍花招?不由得,这样的想法占据心头,也露出了不悦的表情。她在他的心里又减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