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不知道我是她的亲生母亲……”在杜俊峰不解的表情下,她把当年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又把宋敏柔现在的情况和状态转述,实际上她知道的还不必他多,毕竟,他是宋敏柔的主治医师。
“我不敢说出真相,有时候又有说出真相的冲动,大概,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怪我,当初亏欠她太多了”唐婉越说越伤感,背对着杜俊峰,肩膀一耸一耸的颤抖,在老友面前,尤其是杜俊峰,她从不自我掩饰,心里的那份苦,随着泪水倾泻。
“好了,只要在身边看着,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何况,我看她已经把你当做了亲生母亲,那就和事实没什么区别”杜俊峰从后面搂着唐婉的肩膀,就像是曾经,她脆弱的时候,他站在她身后一样。
“谢谢你,杜大哥”……
宋敏柔在检查室央求着医生给她拆下石膏,却被当着面给容旭尧致电,真是无孔不入,就连医院他都做好了安排,看来,是算计着自己的想法呢。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成功的睡服医生,反而被容旭尧骂了一顿,心情一点儿也不美丽。
“妈妈~~~”她的叫喊,让门外的两个人迅速的分开,恢复了状态。
“怎么了?”
“检查完了……”声音带着委屈,听起来哝哝的。
“不舒服吗?我看看”唐婉急切的问着,动作轻柔的为宋敏柔拿捏小腿。
“走吧,楼下的检查完了,该楼上了”杜俊峰走上前扶起唐婉,推着宋敏柔。
“啊?不用不用,我好的很,你看你看”宋敏柔才不要上去做检查,每一次老头都问个没完,每一次她答的都驴唇不对马嘴,敷衍了事。但是,今天妈妈在,被妈妈知道那些,还不得担心死啊。
不顾她的反对和抵抗,唐婉和杜俊峰带着人来到了心内科。宋敏柔的双手死死的扒着门框,喊着“不去,不去”
“哼,给容……”还没说完,宋敏柔就松了手,乖乖的坐在轮椅上等待检查,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还挂着泪痕,颇为无辜。
杜俊峰安排了助手后就带着唐婉去了办公室。
“杜大哥,敏柔这孩子的身体……”
“她的身体亏损太多,尤其是心肌功能。纵使我近两年调理,也不能恢复到如初的状态,而且……”他欲言又止,很想隐瞒宋敏柔的情况,却在一个母亲面前无法做到。她有权利知道女儿的身体状况,包括,面临的危险。
“你说吧”
“几个月前,她有过一次宫外孕大出血,并发急性心肌炎。当时很危急,抢救过来后,心肌功能没有恢复,又加上前一段时间的事情,你看,她的唇色发紫,说明心脏被进一步受侵,如果诊断没错,应该属于心脏病范畴”杜俊峰尽量简化宋敏柔的病情,对于那些听起来严峻的医学用词,他也弱化。饶是如此,唐婉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她的女儿,宫外孕过,还大出血,心脏病……这些信息对于一个目前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大的打击。
“怎么办?她现在怎么办?”第一时间,她想到的是会不会影响生命,到底严重到哪一步。
“你别急,我告诉你这些,因为你是她的妈妈,还有,这丫头和你一样倔强,根本不听劝,如果早按照我的方式调理也不会这么严重。目前来看,要按部就班,长期的服药控制,延缓病情的发展,也有近乎于正常人的可能。最关键的是,她自己要重视,别人代替不了”这些话,二年前,杜俊峰就对宋敏柔说过,只是,她全当耳旁风的一吹而过。
“好,我知道了,我会盯着她”唐婉眼里含着泪,重重的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她想,她应该带她回家,最好,永远不要回到S市。
“别担心,我会帮你,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
爱,不是寻找一个完美的结局或者是依照自己的设定存在,爱,诚如杜俊峰。他会考虑她想的,他会给她,她要的。在她幸福的时候,他远远的观望,在她苦难的时候,他无条件的站在她的身旁。唐婉很感谢有这样一个朋友,却也永远辜负了他一片心意。那份年轻时候的情谊,被她默默地收藏,小心的呵护,永远不曾忘记。
当晚,宋敏柔就在妈妈的陪同下拎着大包小包的药回了家。一路上,她喃喃自语,气着杜老头添油加醋,她真的是太讨厌打针了。
“你杜伯伯也是为你好”看着大女儿不开心,唐婉为他辩解着。更多的是心里对女儿的那份愧疚感更加强烈。有些事情不了解可以糊涂着过日子,一旦了解,你就不得不去正视,解决。她想,如果可以重新孕育她该有多好,她一定会给她最好的营养,给她最安全的怀抱,让她远离那些是是非非,恐惧与肮脏,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健健康康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