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禹舟以前在想,那会双流眼泪骗他时依旧俏丽的眼睛会不会难过……
察觉到他的注视,对方突然抬头看了过来,视线相撞的瞬间,江禹舟的胸口被什么飞快的刺了下,心里某个地方破了一个洞,一点点软塌了下去。
最好永远不要。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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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爷爷走了,牛果很多天没去兼职,郑文从学校请假回来,处理后事。
郑文平时是个不大爱吭声的性子,跟牛果他们除了必要的交涉全程无话可谈,那几天小六坐在郑爷爷家门口哭得可惨了,不知道还以为小六是他亲孙子。
“老大,我是不是在做噩梦,郑,郑爷爷还说教我烤红薯的。”
牛果这两天没睡好,眼睛又红又涩,拍了拍小六的头,很多话哽在喉咙里被堵的死死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今天周六,孔雀也在,靠在郑奇奇肩上低声抽泣,小四九,孔龙靠墙坐在地上,面上的情绪消沉,谁也说不出话来。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那天在郑爷爷家的饭,是最后一顿饭。
牛果偏头看向清冷的小屋。
她想,以后再也没有偷偷给她吃红薯的郑爷爷了,听不到他老生常谈的叹息,吃不到他炒的辣辣的红薯。
眼眶又热了,牛果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
风雪盖住了路人的脚步声。
东施婆手里拎着行李箱走过来,新的。
牛果茫然然看着行李箱落在自己身前,嗓子沙哑:“东施婆,你给我箱子干什么?”
东施婆嘴里叼着烟,缭绕的烟雾和周遭雪色几乎融为一体:“你收拾东西回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