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的功夫,余光瞟见了熬弘的笑意,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伸手从怀里想要掏出手绢来捂着口鼻,却发现自己个儿身上别说手帕了,连一块儿多余的布料都没有……空空如也!
无奈之下,她准备开口向身后的白无常要一块手帕,心想这家伙整日抹胭脂擦粉的,这样女人味儿的东西,他定然也是会有的吧!
这想法还没等落实呢,就瞧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方明晃晃的手帕,那帕子是米灰色的,上面没有过多的装饰,连个绣花都没有,但是周围绣的那一圈棕褐色的线,却恰到好处的将这方手帕给勾勒的庄重大气。
童惜灵或许是刚打完喷嚏,脑子还不清楚,没多想,伸手就将那方手帕给接了过来捂在了脸上,刚要伸手探到脑后将那两角系在一起打上扣儿,指尖猛然感觉到了一股温热的气息,她受了惊,猛地松开了手收回到了身前。
那环绕在脑后的手帕却并未有任何的松动,然而给一股力量给系上了扣儿,还恰到好处的松不松紧不紧,童惜灵心中疑惑,抬了眼朝一旁看去,眼神还未对上,一个低沉的声音就从耳边炸开了。
“原来冥王大人也是如此笨手笨脚的啊……我还以为只有我那傻乎乎的小娘子才会做出这样笨拙的事情来呢。”
熬弘的声音从童惜灵的耳根子底下传来,她震了一震,下意识的挪动了脚步,将身子往后退了半寸,像是故意要跟那人保持些距离似的,倒不是厌恶或是什么的,只是觉得这样亲近的距离让她觉得心里发麻……
她缓了半刻后,才重新开了口嗔怪道:“原本就是一个人罢了,为何要分的如此清楚。”
说完这话,她好像生怕熬弘从中明白过来些什么似的,赶忙红着脸躲开了他身旁,扭过身去冲着道观里面就疾步走开,心中还暗道:幸好这脸上有个帕子挡着,不然我这难得显露的小女儿家心思可就真的要被他给看的一清二楚了。
熬弘见她走了,也没耽搁,急急的跟了上去。
方才的话他自然是听懂了,眼前的人儿不论到底是冥王还是他的丫头,都是跟他一起同床共枕多时的娘子,她的话没错,本质上就是一个人罢了,分那么仔细做什么?就算她再怎么变化,也不过都是他五太子的太子妃罢了。
两人心里都揣着各自的小心思,匆匆的朝着里面走去,随着脚步的移动,眼前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宽阔了些,他们来到了一个破落的厅堂里。
乍一看上去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细细一瞧,就发现了端倪,那正对着门户的墙边儿摆放着一个香火台,已经燃尽的三根香烛落得桌面上都是浅浅的灰烬,台子的正上方摆放着一尊神像,不!不该说是神像,只是一个他们熟知的眼前人的雕像罢了。
那正是弦冰道士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