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海棠被牧璃歌护在身后的时候,看着那些杀红了眼的黑衣人每次都要突破夙夜和粉黛用自己的身躯铸造起来的安全范围的时候,每次都被击退的时候,叶海棠的眼神变得有些湿润。可以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粉黛的身上已经多出被兵器划伤的痕迹,没有致命却也是伤痕累累。夙夜虽然看上去比她好了那么一点,明眼人也能看的出来,他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而已。
以一敌十他也许还能有一丝胜算,现在可是以一敌百了,就算在强悍的人,面对跟自己的实力相差无几的八十个人的时候,要想反败为胜那就只能开挂或者出现奇迹了。“牧璃歌,你的哪些帮手呢?”叶海棠站在她的身后,她虽然不见得会待见哪些丑陋可怕的魔物,如果选择是夙夜粉黛和他们的性命,那叶海棠的选择就是让对面的一伙人去死。
“它们不能出现”牧璃歌抿着唇,他的眼神带着一丝焦虑,却没有要召唤他的魔物。“夙夜和粉黛眼看着就要出事了,它们,是因为你受伤了吗?”叶海棠的视线一直盯着那边的打斗情况,夙夜几乎完全处于下风被动挨打的连连后退。粉黛那就更不用说了,黑衣人的身影每次掠过她的身边,她的身上就必定多出一道伤痕。
这样下去就该是千刀万剐了,牧璃歌沉默不已,他怎么能说不召唤是因为她不想让她承受他所承受的锥心刺骨的疼痛。“你做什么?”牧璃歌回过神,已经看着叶海棠抽走他腰间别着的一把平日里作为装饰的刀柄了。“我不能看着他们就那么的死了,”她知道自己不自量力,但是,人固有一死,如果挡着敌人的夙夜和粉黛被杀了,她和牧璃歌也难逃这个包围圈。
牧璃歌反应过来,几个箭步就上去把人拉住了,“你能承受多大的痛苦。”叶海棠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看着他说道,“我试试,我想总不会比他们那些人一刀一刀把我砍了来的更加痛的”,“你退后。”牧璃歌的眼神挣扎了一下之后就冷静了下来,“夙夜,粉黛,你们也退后”谭大人原本看着自己胜利在前,冷不丁听见那边什么也做不了的牧璃歌突然就动了。
他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向这边,就只见此刻他的四周突然就莫名的刮起一阵怪风,在然后,四周的空气瞬间就变得阴沉。牧璃歌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风车,风车转过的同时,风车的四周的空间就如同被人用很大的力气直接撕裂开来一般。
他的这个动作一开始,原本还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叶海棠突然全身打了一个寒颤之后,她的心脏莫名的像是被一件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她吃痛的用手捂住自己心口的位置,她的脸色瞬间就变得没有一丝血色。她记得自己的心脏很健康的,可是刚才的那一刹那像是被扎了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陡然间,她的心脏好似再次被扎了一下,那种痛楚她无法用形容词来表达,随着撕裂的空间位置越大,扎入心底的疼痛就越密集,叶海棠此刻的身子已经痛的弓成了一个煮熟的虾米。魔物从撕裂的空间一涌而出,它们受到牧璃歌的指示,嘴里嘶吼着就朝着那对面的一群黑衣人扑了过去。
黑衣人看着漫天出现的哪些可怕丑陋的魔物,张牙舞爪的凶残的盯着他们,不由得吓得后退了一步,手里的剑锋砍在魔物的身上,看着被自己劈了一只手臂的死灵下一刻重新再原来的地方长出来一只一模一样的手臂的时候,这些黑衣人此刻才知道了死亡的害怕。
再强的对手也有被自己砍死的时候,可是魔物和死灵就不同了,人类的兵器对他们没有任何的作用,其余的黑衣人看着自己的兵器穿过魔物的身体,对方好似被人挠痒痒的一掌就薨死自己的同伴的时候,吓得脸色有些难看。
谭大人最先看到这一幕,他带过来的死侍眼看着就可以诛杀了夙夜等人,半路杀出的牧璃歌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邪门邪术,铺天盖地的可怕的魔物就那么毫不费力的撕碎了他的士兵。这个时候,谭大人想到的保命要紧,他的双手拉着自己的马缰绳,一下子就掉转马头,想要纵马逃离。
牧璃歌手里的风车幽幽的旋转着,“想要逃,那是做梦”风车指着的方向,不少魔物都放下自己猎杀的对象,一起朝着谭大人的一人一马再次席卷而去。一切都结束了,就听见无数的黑色团雾包裹着一人一马消失在旋涡里。风车也从牧璃歌的手里消失了。
粉黛几乎是把跪在地上抱着自己头的叶海棠死死的按住她的手腕,“姑娘”她自己也是身上多处受伤,却远没有此刻的叶海棠看上去的那么吓人。叶海棠几乎耳朵一瞬间就失聪了,她听不见外界给她的身影,她唯一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的就是自己的身体似乎就在被数千道无形的力量在凌迟着。
皮肤之下的肌肉好似被什么一点一点的割开一般,那疼痛无比的清晰,也被她的痛楚神经末梢无限的放大。心脏的刺痛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到了。她忍不住就想抱着自己的头在地上打滚。粉黛此刻尽心尽职的把人扶着,却也让叶海棠更加的难受和痛苦。
这也太可怕了,她是被诅咒了吗?直到她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搂紧一个冰冷的怀里的时候,她的痛楚才觉得有些慢慢的消退了。“这是反噬之痛,世间任何事物都是有代价的”牧璃歌靠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手却异常温和的轻轻的拍了拍她被汗水浸湿的后背。
“反噬,也就是说你以往的你也会经受这样的折磨”叶海棠哆嗦着问了一句,她没有血色的脸上,嘴唇都已经被她自己咬破了,一说话就觉得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一个小刀口划在手背上都让人觉得疼,更何况现在是浑身的肌肤都被割了一遍,熬过来就算是她的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