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长街看起来虽然破败,但很热闹。
街边有摆摊儿卖小吃的摊贩,也有时不时停下来买东西的路人,还有拿着纸风车嬉戏打闹的孩子。
宋宵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看到这副场景她一时有些说不上话来。
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内心的心情。
阮元戴着耳机走在前面,并没有注意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宋宵。
他好像从网吧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便故意的将自己与这个世界给隔绝了。
大概走了两条街,阮元的脚步忽然停下,在一座平房面前停了下来。
院体的墙是刚喷好不久的墙漆,就连房顶的瓦砖也比周围的邻居要新上许多,似乎是刚刚装修不久的样子。
阮元停下脚步,盯着大门望了一会儿才推开门走进去。
他进去后,并没有关上大门,就那么敞开着,仿佛下一秒他就会从里面走出来一样。
宋宵在门口站了没多久,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小孩子稚嫩的声音。
听起来有点儿像个女孩子。
她甜甜的叫了阮元一声:“哥哥。”
说话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但还是被站在门外的宋宵听了进去。
小孩子就是这样,明明将自己的音调压的很低了,但这声音还是比平常的声音要大上许多。
“哥哥,我们偷偷去动物园好不好?”小女孩的声音甜甜的,话语里带着祈求,她抬起小手掌轻轻的搓了搓,“哥哥,我有钱,我请你去动物园看开屏孔雀好不好?”
阮元端着一个盆坐到院子里,盆里面泡着一盆青菜,是他刚刚摘好的菜,准备洗。
他将小阮炽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一旁的石板凳上后,坐会原位,继续洗菜的动作:“怎么,哥哥这个孔雀不够你看吗?”
小阮炽摇摇头,小奶音闷闷:“可是哥哥你不是真的孔雀啊。”
“你也知道哥哥不是真的孔雀啊?”他总是被迫戴着孔雀尾巴跟她玩儿,每次她都玩的那么尽兴,他还以为他这个妹妹真的以为他是一只孔雀呢。
而且,学校里也有一个姑娘总说他像孔雀。
尤其是他那翘臀。
想到这儿,阮元忽然抬起湿答答的手捏了捏眉心。
小阮炽看到他拿湿答答的手捏眉心,这小嘴立马撅了起来,小脸蛋看起来非常的不高兴,“哥哥,你脏不脏啊。”
她嫌弃的看了一眼阮元,然后从石凳上蹦下来,转身小跑着回了房。
阮元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他挺喜欢这个妹妹的,但因为某些原因,他又不是特别喜欢这个妹妹,尤其是在钱财这一方面。
宋宵在他们家门外站了许久,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才下午四点半。
她站的有些累了,然后转身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张纸垫在了台阶上,慢慢的坐了下来。
随后将兜内的最新款手机掏了出来。
她的手机是触屏般的,国内暂时还比较少。
院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宋宵听不到什么声音了,这才拿出手机玩。她随意的划了两下,并没有找到什么特别好玩的东西。
刚坐下没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了小女孩跑步的“哒哒哒”声,清脆有节奏。
听到声音的宋宵下意识的侧头看,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进入阮元家里的院子。
她也想要一个妹妹来着,可是宋秋林和杨舒并不想要二胎。
因为小时候差点被拐卖的事情,宋秋林和杨舒一直觉得特别对不起宋宵,只想着好好的补偿。
可是补偿远远不够,他们只想让她早日恢复正常。
而她也是那么想的,早日恢复正常。
早日不去想那些害怕的事情。
她也想象那些普通的孩子一样,在雨里蹦蹦跳跳,不会惧怕黑夜,也不会惧怕雷雨。
那炽热的太阳倾斜,天边渐渐染上了红晕,像是一个喝多了的少年脸颊红扑扑的,只有中间带着点儿白。
宋宵盯着那红色的天望了会儿,然后微微闭了闭眼睛,脑海中想着着院子里的人,还有他们的动作……
“哥哥,幼儿园的考试说了。脏东西不能随便碰。”
“盆里的水洗过菜了,菜上面有土,还有农药。上面的有毒物质对哥哥的皮肤不好,哥哥那么帅,因为这个长痘痘了可不好。”
她的哥哥脸蛋那么白静,如果真的长了红色的痘痘,再留下了痘坑痘印那得多丑啊。
小阮炽忽然想起来再幼儿园里见过的一个朋友的哥哥,那个哥哥的脸上都是红色的痘痘。
看到那个的时候,阮炽差点害怕的哭了。
那个时候赵宋元和她说,那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每个人都会有青春期,还会有青春痘。
而他的哥哥正好处于青春期。
赵宋元现在这个点儿还没有回来,阮炽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敞开着的大门,没有看到家里的母老虎,这才放心的跟阮元说:“哥哥,我看妈妈每次都在脸上抹好多东西,那些东西好像是用来护肤的。”
小阮炽点点头,肯定的说:“就是拿来护肤的。”
“妈妈说,用了那个脸上就不会长痘了。”
阮炽现在还小,大人说什么,她一般就会信什么,尤其是赵宋元说的。
为了不让阮元长痘痘,阮炽想着将自己的存钱小猪给贡献出来,“哥哥,我有钱,要不我给你买点护肤品吧。你别长痘,长了痘就不是那个漂亮的孔雀了。”
“漂亮的孔雀时刻保持高傲与美丽,我的哥哥也得高傲和美丽。”
这些话一字不差的落到了宋宵的耳朵里。
刚开始听话的时候她还以为阮炽非常讨厌她的哥哥,没想到她非常的爱她的哥哥。
是啊,阮炽说的没错。
她的哥哥应该有傲气,而不是被自卑蒙蔽。
他很优秀,也不穷。
财产富有不是真的富有,要精神和知识上也充足的富有,才是真正的富有。
真正的富有是靠双手捧出来的,贫穷也是需要靠双腿、双手还有大脑的共同合作才能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