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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被陈言打成了植物人。
因为陈言的名声在外,没有人敢惹他。
哪怕他欠了一堆的债。
也是从那次以后,陈言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都酗酒,打架,在外面打不过瘾,就回来学校将她拽出去,打她。
陈言打她的时候不会像对那些男人那么狠,只是那着鞭子抽她身上能穿着衣服藏住的部分,给她留了一分的体面。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所有被欺负的画面,都被江柔看了去。
而那天的江柔并没有站出来帮她。
也正因为这件事,徐青和江柔的话越来越少。江柔回宿舍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
江柔被拐卖之前,正好是陈言欠下三十万的日子。
就算陈言因为欠账在地下赌场被人打的半死不活,被人扔出来,也会异常的有精力打她。
她依然跑不了。
那个只会宠着她的陈言彻底变了一个人。
徐青是真的害怕,迫切的想逃离他的手掌心,想远离他。可她的能力是真的有限,她根本跑不了,只能帮忙借钱还债,能借的同学基本上都被她借完了。
虽然江柔不在宿舍,但她在宿舍里留下了不少东西,每一样都价值不菲。
起初她非常不屑做这种事情,可现在她却做了自己最不耻的事情。她拿走了江柔放在宿舍的东西,变卖完。
好不容易凑齐了填补赌博欠下的前,他晚上就又翻涨了一倍。
而她偷东西的事情,也被突然回宿舍的江柔发现。
那天外面的天灰蒙蒙的,江柔穿着校服,头发扎成两个小麻花,最下边是小花的发带。
江柔盯着自己变空了的首饰盒看了许久,握着行李包的手紧了松,松了又紧。
徐青很累,不想在出去打工和上课了,于是托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了宿舍。
没想到一推开呢就看到了正站在门梳妆台前的江柔。
江柔听到声音,攥着行李箱的手紧了几分,面色冷淡的扭头看她。
徐青很累,不想说话,脸成菜色,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模样。
看到她这副样子,原本还有的几分气愤瞬间消散,看着徐青摇摇欲坠的身体,她下意识的松开手中的行李箱,下意识的上前去扶她。
也许是找到了支撑点,徐青的身子自然而然的就软了下来,瘫倒在江柔的怀里,上眼皮往下耷着,一副睁不开眼睛的样子。
嘴唇又干又白,甚至带着裂纹。
人也不如她刚见她时的那般白净,似乎受了很多的苦。
“江柔。”徐青知道自己对不起江柔。
她偷了她的东西,她还将她送她的东西全都卖掉了,甚至怪她没有帮她……
“你别说话。”江柔没有那些男人的力气,只能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
她的身子微微往下弯,准备将徐青背上床,让她好好休息。
徐青趴好,她正准备起身,眼前便突然一黑。
然后就上了一个陌生的车。
她被徐青给卖了。
中途她试图逃跑过,可才刚跑下车就又被车上的人给托着拽了回来。
她们对她又踢又打,甚至有的对她拳打脚踢,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长的标标致致的,没想到竟然是个婊子。”
“婊子就算了,还他妈想着逃跑。这年头有人愿意收你这样的婊子就不错了,你竟然还想着逃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
说话的人踹了一脚半昏半醒着的江柔。
江柔微微睁了睁眼,浑身脏兮兮的,似乎被人恶意摸了泥巴,还带着点儿臭味儿。
那人的话刚落下没一会儿,车头的另一个男人就张了口说:“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没文化就别瞎用词。你也卖人的,这些年被卖掉的那些人哪个过的像个人?你说他们享福?”
他是干这个事情的,也知道那些被拐卖的人的下场,基本上没两年就会疯掉,然后死去。
干了这么多年,他赚了不少钱,也有孩子有老婆。
最害怕的事情就是遭报应,害怕自己的亲人被拐,于是抽的烟越来越多。
男人的头发又长又乱,手里夹着一支烟,说完他抬起手吸了一口,涂出淡淡的烟圈。
一层又层的白色烟雾往上飘,很呛人。
闻到刺鼻的烟味儿的江柔终于给了两分的动静,猛的“咳”了两声。
她虽然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但还是能听清楚那些人在聊什么的。
尤其是那个脾气差一点的男人说的话。
那人嗓门大,似乎是要说给全世界听一样。
“说陈言混,没想到是真的混啊,居然想把自己弄的不要的的女人,当成处卖了。这不是欺诈吗?”
“你管他呢。卖了不就行了。更何况,这女人长的也不错,那男的不吃亏。”
“陈言那小子是不是故意的,竟然把她弄真的脏?这是怕我们碰她吗?”
“碰?”夹着烟的男人很低的笑了声,“估计是吧,这些年半路被你碰了的女人又不是没有。”
“你怎么说话呢……”那人不乐意了,“我也是很挑的好吧,像这种被玩多了的,我是碰都懒得碰的,更何况被陈言那个孙子碰过。”
“……”
江柔听着他们的话,半昏迷的歪着头晃了晃。
从那群人的话里挑拣有效信息。
陈言……
徐青的男朋友。
陈言要卖掉徐青。
她用力的睁开眼睛,想看看周围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人。
可残酷的事实却告诉她,并没有。
她被徐青当成了替代品,送上了这个不知道开往哪里的车。
这是江柔第一次感受到绝望。
“徐青。”她在心里念叨了一声她的名字,绝望的闭了闭眼:“……终究是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