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么一想想——哪里算得上真正无波无澜?
不过是做母亲的时刻提着一颗心罢了。
四阿哥握住宁樱的手,两个人在屋子旁边坐下来,没急着进去。
深秋的晚风虽然凉,倒也不至于刺骨。
四阿哥看奴才们从灶房间之内进进出出,忽然就想到了什么,轻轻拍了拍宁樱的手背:“不着急,爷让人做了麻酱面。”
宁樱一听就好奇了:“什么样的?”
四阿哥转头就让后面跟着的小太监把食盒捧了上来。
麻酱面是麦面粉做的,简简单单的一道民间美食。
其实这时候已经不是夏天里了,不过四阿哥下去的时候就喜欢了这一口,转眼几个月过来,他到了府里,就惦记着这一道了。
不一会儿,麻酱面被捧了上来,宁樱就看四阿哥提起筷子,先挑了一口。
她以为他要送进嘴里了,于是眼睁睁的瞧着,却不料四阿哥对她点了点头,满脸温柔至极,意思是他要喂她尝尝。
宁樱心口一下子就热了,
这一阵热乎劲过后,她才隐约有些明白过——其实,自己自从四阿哥回府的那一刻起,心里是一直有些很隐晦的担心的。
这种情绪,可能连她自己都说不准确。
好像是怕四阿哥出去了久了,两个人多少就生分了一些。
可是四阿哥刚才这么一提筷子,过往的情意就全部都被勾起来了。
宁樱开开心心尝了一口麻酱面,只觉得平平无奇。
怎么比得上她的酸汤小火锅?
她把碗往前推了推,摇摇头,意思是不吃——这道菜对她没有吸引力。
四阿哥捧着碗,看着麻酱面就感慨:“这一趟下去,多亏了你准备的酱。”
他慢慢地把出去路上碰到的有趣事情,一一说来。
宁樱在旁边听着。
四阿哥就说到了当地官府有求雨的,官员们纷纷过来对皇子们说,他们为了表示为民请命的诚心,已经整整斋戒了一个月。
而且求雨的时候,还要坐在烈日之下,绝不撑伞遮阳。
结果真到了那一天,就有不止一两个养尊处优的官老爷中暑了,当场就吐了出来。
这一吐不要紧——吐出来的全是鸡鸭鱼肉。
哪里有什么斋戒?
八阿哥是参加了整场求雨活动的,看见这情景,当场就黑脸了。
他这边黑脸,那几个人吓得脸都白了,屁滚尿流着就跪在地上,手心都烫掉了一层皮,不住地磕头。
简直鸡飞狗跳。
四阿哥一边在这里徐徐地说着,一边就听见屋里弘晖咿咿呀呀的动静。
乳母刚刚给他喂饱了,这会儿弘晖正是精神旺盛的时候,晚膳过后,宁樱和四阿哥进去,就看他扭着胖乎乎的小身子,跟个大毛毛虫一样,在悠悠车里一点也不安分。
乳母坐在床边上守着看着他。
看见四阿哥进来,乳母连忙起身行礼出去了。
宁樱上去把弘晖抱在怀里,弘晖就跟个多动症儿童似的,搂着宁樱的脖子就蹭来蹭去,不一会儿就将她的衣领蹭松了。
四阿哥视线扫过去,看见宁樱松松垮垮的衣领里露出一段细腻嫩白的肌肤,映着乌黑莹润的头发,曲线优美的肩颈。
他眼神就幽暗了一下。
四阿哥直接让乳母抱着弘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