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叙闻声回头笑了:“我瞧着是有趣儿,要不你给我试试?”
“我又不会折腾这个。”陆安晓翻了个身咕哝。
苏叙掂了掂手中的冠子,起身踱步到陆安晓跟前儿挑眉道:“你不折腾,我给你弄。”
陆安晓坐在镜前,在镜中瞧着身后正忙着前后摆弄着冠子的苏叙,原是咬咬牙预备好了把头皮都扯下来的疼,更别说掉几根头发。却不想苏叙的手法却是极熟练,简单就给陆安晓先梳通了头发,上手便挽了个发髻。虽不是如今时兴的样式,只是动作却并不生疏。
陆安晓略蹙了眉头,心下不快,面上却是带笑的,悠悠道:“哟,想来当真小瞧了您。王爷这是原先给哪个女子梳过头的?手法竟是这样熟练。”
苏叙头也不抬,面不改色心不跳:“熟练吗?我给我自己梳头来着。每日里都要梳,麻烦的很。”
“这是女子的发式,又不是您用的。”
“是吗?那就是每日里瞧着琳儿给你梳头,看久了自然也就会了,还当是多难的事儿呢。”
陆安晓当下面上一凉,轻哼道:“骗人。”
苏叙暗自打量着陆安晓鼓着腮帮子满满的不高兴,忍着笑意将手上挽好的另一边发髻用钗固定了,这方绕到陆安晓跟前儿,捏了捏陆安晓的脸颊说道:“我自小瞧着容婆婆梳头。容婆婆手艺极好的,梳的发式虽不新颖,只是一丝不苟的,瞧着精神。我那会儿也小,时常对这女子头上的发簪觉得好看有趣儿,因而也有拿了来瞧的时候。容婆婆就跟我开玩笑,说知道了这些,日后挣了钱,买好些送媳妇儿。可我也不懂,我说日后我挣了钱,买好些送容婆婆。要买金的,玉的,最贵的,都送给容婆婆。”
苏叙说话间微微一顿,低头瞧着陆安晓发间的簪子有些出神:“时候久了,这事儿竟忘了。也不知道前儿梦里怎么就记起来了。想来到如今,我都没送一支给容婆婆。”
陆安晓抬眼看向苏叙神色沉沉,竟是很少见到的样子,心下不觉一揪,笑了笑道:“如今师傅也一样买的。不如今儿我就陪师傅去瞧瞧,给容婆婆买一支?”
“无妨,她不一定记得了。”苏叙喃喃的一句,未置可否,下一刻便低头对上陆安晓的模样儿,猛然眼睛一瞪:“我买的第一支簪子可是送你了,虽说不怎么贵,也算是叫我倾家荡产了,怎么都少见你戴的?!”
陆安晓一愣,没成想苏叙神色转变的这样快,嗤笑着伸手从妆匣子的最底层掏出一支锦盒,打开了方才能瞧见里头躺着那支当日苏叙送给她的簪子,挑眉道:“有人倾家荡产送的东西,我岂不是得倾家荡产的护着?哪里能成日里戴在头上招摇呢。”
“好好儿的东西不戴,藏着藏着就该藏忘了。”苏叙嘀咕着取了出来,簪在陆安晓发间,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一面捏了捏陆安晓的肩膀低声道:“别跟个小老鼠似的,成日里忙着藏东西,这个舍不得那个舍不得。等咱们回去了,师傅给你买好些好看的冠啊钗的,你藏都藏不过来。到时候,我这每日里得空就给你梳头,把送你的这些个首饰都给你扮上,尤其是那金子造的,叫人远远瞧着都发光。哪儿发光呢?脑袋发光,发的都是金光,走近了一看,哎呦金脑袋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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