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做不出你这般。”陆安晓心虚,瞧着江玉敏此时肆无忌惮的这般说话,也跟着松懈了几分,长长舒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咕哝道:“这一早上的,这么些人事儿,加上昨儿喝了酒,我这后脑勺都牵的生疼,哪里来那么些多余的精神应付,更没得你这般清明。昨儿比喝的还多,今儿早上怎么就跟个没事人似的。”
“我习惯了。”江玉敏说这话时,显得闷闷的,沉着脸色落座后才说道:“说吧,是有什么事儿?”
“其实,我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住。”陆安晓坐正了身子轻声道:“说实在的,我记不大清了,只是昨儿喝了酒之后,我好像说了好些不该说的话,恐怕不大中听,给你道声不是。”
江玉敏一愣,有些诧异的抬起头,下一刻便别过脸不满道:“我当真白教你了。”
陆安晓嗤笑着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敏敏,我怎么觉得你这副模样儿,极像是那话本子里头的恶婆婆。”
“你说什么呢?!”江玉敏竖了眉。
“我记得你告诉我,不能随随便便给人低头,失了气势。”陆安晓敛了笑意忙做正经样:“我只是觉得心里头过不去。更何况,你又并非旁人。我是什么样儿,你再清楚不过的,很不必做了这副凶恶模样儿给我看,吓唬我。”
江玉敏定定的瞧着面前极认真模样儿的陆安晓,忽然明白苏叙说陆安晓,瞧着闷不吭声不言语,其实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看的极清晰。可也因为看的清晰,有的时候固执起来比谁都固执。
“只是你昨儿说的都是实话,没什么错处,不必要觉得对不住。若说对不住,倒是我先对不住你。”江玉敏苦笑道:“上回我说,你不会有疑虑,因为你完全相信六爷,所以你连问都不会问,只等着他愿意告诉你时,你听着。可是我不会问,是因为我不相信他。我知道他告诉我的话,有可能也不是实话,那与我不问又有什么区别?又要他费了心思来编,又要我费了心思来装,何苦呢,不够累的。所以我何尝不明白。只是有的人愿意与我说,有人愿意陪着我一起装作傻子一般罢了。”
陆安晓与苏叙从江府出来时,正是半下午的时候。没得多远的距离,马车还是照例停在江府门前候着。
苏叙上了马车之后便仰靠在一旁闭着眼睛,像是极疲惫的样子。陆安晓见状,原本想说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动作小心,生怕吵到了苏叙。路过街市时,陆安晓听着外头的叫卖声,才忍不住掀了帘子去瞧。
苏叙本就是闭目养生,听着声儿也睁开眼,对上陆安晓的模样儿,略坐起了身子轻声道:“想吃吗?”
“吵醒师傅了。”陆安晓放下帘子回过头:“一会儿就到了。”
苏叙揉了揉脸,一手掀了自己一旁的帘子笑了笑,又问道:“想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