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时常关心一下呀,问一问。”陆安歌微微一顿,转而看向苏叙轻声道:“比如安晓呀,你今天心情好不好呀?你今天想做什么呀?你今天想吃什么呀?你要不要走出去看看,别成日里待在医馆里头喂虫子看病人呀?”
“嗯,有道理。”苏叙一面记一面不停的点头:“我就是这么想来着,所以预备着带她出去走走。”
“就走走?”
苏叙抬起头极认真的看着陆安歌:“那你觉得还应该怎么做?”
“没有,走走好,挺好的。”陆安歌清了清嗓子:“另外吧,这个观察也很重要。”
“怎么观察?”
“这个时期的小姑娘家,心事儿特别多,还不愿意跟人说,你得揣摩着来,不能直接问她。所以你就得好好观察。不是那种成日里在她跟前儿晃悠的观察,是暗暗的。”
“暗暗的?”
陆安歌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是啊,要不然你成天在她跟前儿,她还嫌你烦,好像你时时刻刻想要监视她一样,她就会更加叛逆的。”
“对对对,生闷气,不知道在想什么,问也不说。”苏叙连连应声。
“所以您得旁敲侧击,迂回一点儿。时不时还得来点儿小惊喜,给她分分神。”
“嗯,那什么小惊喜比较好?”
“什么首饰衣裳呀,胭脂水粉的。小姑娘都喜欢这些。”
“你说的是你吧?”苏叙蹙眉:“晓晓好像不大喜欢这些。”
“那您觉得她喜欢什么?”
“嗯……我想想啊。”苏叙仰头想了想:“她喜欢给我做饭,尤其是红烧肉。晓晓做的红烧肉特别好吃。这么说起来,也是很久都没吃到了。”
陆安歌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抿了嘴角说道:“那除了做饭呢?”
“还有背书吧。她每天晚上都闷在房里头背医书,我叫她出去散步消食儿她都不去的,可认真了。”苏叙正色道:“不过这个也有可能是怕我第二日罚她上树。”
“就这个?”
“是啊。所以……你的意思是,她以后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给她背书,或者让她做饭,是不是?”
“最好不要。”陆安歌正色摆了摆手:“你就这么想吧,女孩子哪有不喜欢胭脂水粉首饰衣裳的,你说预备着总比没预备着来的好吧。”
“可是我不大懂这个。”苏叙蹙了眉头:“上回我给晓晓买的那些,都没见用过。”
“你给她买过?”陆安歌略有些诧异,转而道:“可能是丑吧。”
“怎么可能,她说漂亮来着。”
“那就是便宜了,瞧着太廉价,戴不出去。”
“那也是我存了好久的银钱。你是不知道,要从晓晓的眼皮子底下存些银钱很是不易。”苏叙一边嘀咕着,一边规规整整将本子垫在腿上写下胭脂水粉几个字,再抬起头时对上陆安歌看不出神色的脸:“还有呢?”
“苏先生,您累吗?”陆安歌半扬了嘴角。
苏叙一愣:“这才记多少,累什么。你继续说。”
陆安歌垂眼,一字一顿:“您不累,那安晓累吗?”
苏叙停笔抬起头:“陆安歌,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安歌挑眉:“没什么意思。这不是您大半夜的跑来要问我吗?我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苏先生不满意?”
“跟你说话真累,唐家那小子傻乎乎的,能听懂每日里你在说什么吗?”
“他不在乎能不能听懂,他在乎是不是我说的。”
“有区别吗?”
“苏先生,您这大晚上的都把我叫起来了,少不得我这个做姐姐的讨人嫌问一句。”陆安歌抬眼淡淡道:“您把安晓当什么?”
“自然是徒弟了。”苏叙颇为骄傲的意思冲陆安歌努了努嘴:“不过说起这事儿,我们晓晓还是很知道感恩的。上回我还很语重心长的告诉她,晓晓啊,你若是想,把我当爹也行。但是你知道晓晓怎么说吗?她说师傅才是这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你说说,多会讲话呢。只不过……嗯,最近变了些。”
陆安歌翻了个白眼的同时点头道:“是了,不过做爹的尚且都不能,既是徒弟,您也不能养她一辈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