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冷枝儿乃是万春奴的贴身丫鬟,两人同年,且六岁便在一起,是内定的通房丫头。听黄大郎问了,便也开口道:“回姑爷的话,方才老夫人赏了奴和绿萼一人五两银判子,还许了……”
冷枝儿说道此处便愕了,急忙打住,黄大郎自然是不明白,但看她脸色却也还是想知道,就问绿萼道:“绿萼,老夫人许了什么?”
绿萼是万春奴来到黄州之后才与她做丫鬟的,今年刚及笄,本就是黄州人士,便笑道:“姑爷,老夫人许了冷枝姐姐和奴奴,若是也见了红,便赏百贯的体己钱儿!”
冷枝儿面上一红,便推了绿萼一把啐道:“死绿萼,有你什么事儿!今日是小姐的大喜日子,也敢来说!”
黄大郎见了便笑道:“好好好!莫要打闹,此事日后定不叫你们落空,如今快去热了酒菜来才是正理儿!”
两个丫鬟听了心中都是暗喜,倒也手脚麻利的取了酒菜去热,不一会便整治好了。
黄大郎开了后窗,抬头一看月才偏西,也不过三更。正要回头与万春奴调笑几句,想说时间还早,用了宵夜之后还可以再来一发,却恍然间感觉那里不对,回头再看时,这才发现月面竟然暗暗发红,便叫了万春奴来看,果然是红月。
黄大郎师从朱桃椎六年,医卜星象虽然还没开始学,但神神叨叨的本事多少还是蹭了点儿,知道但凡月染鲜红定是灾祸之征兆,这红月至阴至寒,兆示人间正气弱邪气旺,怨气盛戾气强,一地一域见之有灾,若是天下共见,便会天下动荡。
一时间,黄大郎心中一动,想起了下午在舅父姚政那里看的邸报和书信,以及蔡京再次复出的消息,不由感慨万千,竟也消了再来一发的心思。
翌日,万春奴作为新妇,自然早早起身,独力为家人整治了一餐朝食,老倌和姚二娘也不起早去老店盯着,辰时二刻便准时进了花厅。
还别说,万春奴除了女红刺绣的名声响亮,这下厨的手艺也是不错的。
今日的朝食,主食是一道黄州传统捞面,配菜是一碟下江肉碎炊饼、一碟醪肉、一道鱼羹、一碟烩蛋、一碟油煸时蔬,还有五色糕饼和五色签菜。
这老倌和姚二娘,一个是脚店的老板,一个是老板娘,吃食之道自然不会差了,看了看也明白这新媳妇儿也是用了心的,除了这五色糕饼和五色签菜能提前备好,其他都得现做。加上这些菜食的摆制、花样也是规整,便也笑着点头尝了,却很快就收起了笑容。
一旁正喝着鱼羹下炊饼的黄大郎见了,便笑道:“爹娘可是觉着不对味儿?春奴儿才来,应该还不会用鸡精,便也就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