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老倌儿也不多说话,径直来到了方桌前,摸出两枚十两的银判就扔到了“十八”上面。
约是盏茶的功夫后,就瞧见风字间隔壁的雨字间内,走出了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中年人,众人倒也认识他是留仙居的大茶壶,就见他亮出双手,一只手上是一枚白菜芯儿,另外一只手上却是拿着个胸前写有“叁”字的木相公。
“三寸的包头郎?”有人一看就看明白了,当即就嗤笑了起来,不过碍于老倌的颜面,却也没敢大笑出声。黄州城这屁股大小的地方,今日你笑别人,明日说不定就是别人笑你了,再说黄大郎今年也没满十五岁。
大茶壶亮明白了手中的东西,便又回到了屋子里,摸约又是半盏茶的时间,却见他一手拿着个茶碗,先是洒了些茶水出来,然后却又拿出了一个胸前写有肆字的木相公。
便有人看了之后,愕然道:“这走了童子水,还增了一寸?怪事!”
也有人道:“瞧今日的喜郎与他爹爹快要一般高了,定然是种好,也不奇怪!”
倒是那身穿黑色锦缎袍子的胖汉却道:“呱噪什么?开旗了!各凭气运,下好离手!”
说完胖汉就从腰下的钱袋里摸出了两枚五十两重的金锞子拍到旗上,众人便也各自掏出了银两,开始往旗上下注。
这等高大上的“喜郎”关扑自然不会有人用铜钱下注,拿出的都是银判银锞子,而庄家的本钱也是浑厚,这一百两黄金可当千多两的白银。就瞧见众人三三两两的下好,便回了桌子吃酒,能瞧出押三的不过三五人数十两、押六的倒是多些,怕不下数百两、还有零星几个押九、押十二的,不过十五还是有人押了几十两银子,押十八的就只有老倌那两枚孤零零的银判。
又是盏茶的功夫,就听见有铜铃之声从风字间内传了出来,大堂中的众人都是眉色一震,暗道关扑这就开始了。
旋即,就见着大茶壶拿了个卷轴出来,便展开挂在了二楼的栏杆上,上面写着:“观音坐莲。”
铜铃响了约有二、三十下的样子便停了一停,但很快又响了起来,雨字间的大茶壶又走出来挂了一个新卷轴:“隔山取火。”
随后这铜铃是响一阵停一阵,而大茶壶也不断走出来挂上了诸如:老汉推车、后羿射日、二郎担山、金鸡独立、玉女吹箫……等等的卷轴。
却说挂到第四个卷轴时,坐庄的胖汉便狞笑着将压在“三”字上的银子收了去,挂到第七个卷轴时,又把压在“六”字上的银子也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