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郎却是笑道:“其实,俺也算是好人,可俺的教习却也不是。雷师傅,且将你那花石纲的打算,说与十三兄听听。”
雷豹本是苦着脸拿着一把算筹在一旁作陪,此时听黄大郎要他说什么花石纲的打算,还真有点摸不着头脑,便来看黄大郎道:“大郎,此事可说乱得?”
黄大郎点点头:“无妨,便说与十三兄知道就是!”
雷豹一想,这杨十三父死妻亡,已经了无牵挂,再说武艺也是不俗,旦夕间竟能杀伤百余弓手,若是养好了伤也是一位强援,便将这应奉局的人在蕲春县弄到几万贯钱财,黄大郎准备下手劫取这花石纲的事情说了。
杨十三听了之后,却是狐疑的瞧了瞧黄大郎、雷豹和孙家兄弟,道一句:“俺杨家有主训,饿死不偷盗,穷死不落草。”
黄大郎故意叹气一声,道:“十三兄,且听俺一言。十三兄有此家破人亡之祸,起因全在花石纲。可是,十三兄又是否深究过,这罪魁祸首又是谁人?不妨与十三兄明说,之所以有花石纲,乃是因为当今官家要造一座艮岳,设立应奉局收集天下花石和奇珍异宝,可十三兄是否知道,这每年官家都从内府之中拨出数十万贯钱财与应奉局,并下旨严令要求收集民间花石时,须得公平买卖。也即是说,官家要花石,是出钱了合买。却是这应奉局的人,欺压良善,强取豪夺,这才惹下了无数的官司血债。”
杨十三听得神情呆滞,倒是孙家兄弟和雷豹听得眼前一亮,雷豹跟拍手道:“说得有理!”
黄大郎却继续道:“这后来,俺又想应奉局作恶,蔡京、朱勔定然是幕后指使,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不对,你看这蔡京进士出身又任过宰相,朱勔也有官身,总不能红口白牙的与应奉局中的官差明说,叫他等去了民间,见了好物便可直接抢夺,见了俊美的娘子也能先奸后杀。所以,如今这花石纲荼毒江南各路,最坏还是这底下的办差之人。”
这话说得众人又是连连点头,就连杨十三也觉得有理,黄大郎顿了一顿便继续道:“是以,俺们倒是来想上一想,这花石纲本就是民脂民膏,不义之财人人得而取之,且俺也许诺,若是得手,一半留作俺等行事之用,一半却是要发散出去,与那些因花石纲而破家受害之人,这般行事可是偷盗落草?”
雷豹当先将手一拍,道一句:“大郎说得在理!”
杨十三也是微微点头,道:“这般为民除害除害之事,自然算不得偷盗落草,只是为何要留一半来做行事之用?”
黄大郎听了一笑,便指着杨十三道:“十三兄如今重伤在身,且不说每日食用,光是为十三兄配来的几副汤药之中,就有人参、虎骨、熊胆等物,要钱不要?再说俺等也不是就想着就劫了这一票花石纲,想要救百姓脱难,势必要拉起一支队伍来,只要听闻何地有官差借花石之事巧取豪夺,残害百姓,便立即奔赴当地袭杀这帮狗贼……要不要与人搏杀?受伤了要不要医治?若是不幸战死,要不要抚恤家人?十三兄且说说,拉起一支这样的队伍,要不要使钱管吃管住,打制兵器配备马匹?”
“着啊!”雷豹又是一拍手,这昨日里黄大郎与他说的,意思虽然差不多,却没有今日里这般详细,因此他听来认同感更多,还忙道:“大郎也不早说,洒家在绿林之中也有颇多交好的好汉,这便找人传信去唤,不日就可将队伍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