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知道的。”
你才是最该知道这些画到底会出现在哪里的那个人,因为,它们的去留,由你决定。
“是,我知道。”目光相视,互不退让。
过了很久之后,季清逸才慢慢的收回目光,然后温和一笑。
有些话,不必明说。
因为他们彼此早已是心照不宣。
就像这场相逢一样,最开始,也不过只当它是寻常的浮生萍聚而已。
可如今呢?
“若是换成现在,依你看,又当如何?”说话间,季清逸已经走到了曲文君的身旁。
这话,问的实在隐晦。
季清逸是在问,这场相逢,这个人,在此时此刻对他曲文君而言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随手把洇了墨的宣纸放到一边,曲文君敛起眉眼思索着。
他知道季清逸的话外之音,更清楚彼此对这场相逢的初衷。
抿了抿唇,低声开口,“很重要。”
话落,又怕季清逸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曲文君就盯着季清逸的双眼一字一句的开口,“很重要。”
你这个人,很重要。
正是因此,所以才会毫不设防的就将那些前尘烟云说予你听。
所以,才会在初遇时,就想要靠近。
同样迎上曲文君的目光的季清逸,闻言莞尔一笑。
霎时之间,欢喜渗透眼底,星眸璀璨。
后来,在很久以后的将来。
当曲文君独自在洛杉矶游学的时候,他在街角的一家书屋的留言墙上看到了这样一句话:曾经以为会错身擦肩的过客,到最后却成了我的全世界。
在那时,曲文君才恍然,原来当初自己语犹未尽。
那未曾言明的心思,于此时终于恍然。
转头避开季清逸的那一笑,曲文君随手就拿起了一旁被搁置的毛笔,心不在焉的执笔在宣纸上毫无章法的游走着。
“行楷时,最忌刻意去求笔画端正,刻意则形分架散,便墨不成字。”突然,季清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气息,更是近若咫尺。
然后曲文君就看到从身后伸过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手,“放松。”接着就感到季清逸正握着自己的手,领着自己执笔落墨。
龙飞凤舞,狂草成书。
片刻间,四字行文跃然纸上。
“行草时,最忌笔顿,顿之气破,必成败笔。”神色如常的把曲文君的手给松开的季清逸如是说道。
看着字中那清晰无比的顿处,季清逸浅浅的叹息一声,“这便是败笔了。”
一幅字,行草之中掺了些许楷书的端正,行楷之外却又都是草书的张狂。
虽成败笔,却也是,独一无二。
一如当初曲文君在那情书最后写下的独一无二。
“寄君一曲。”眉峰微蹙的从字形中费力的分辨出这四个字,曲文君低声的开口念了出来。
一楷,一草。
相辅相成出这幅唯一的败笔。
很多年后,当曲文君和季清逸再次相逢。
那时的他们相对而坐,在说起这副败笔的时候,脸上无一不是唏嘘。
原来曾经所有,到最后竟都不过付作你我笑谈所说。
寄君一曲。
莫问曲终,人聚散。
那时恰逢三月春风入轩窗,这幅字,随风落地。
季清逸和曲文君见此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冲淡了先前盘桓在心头的那丝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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