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瞧着从院外走进来一个人,定眼一瞧,正是韶子卿的母亲蒋氏,身后还跟着如霜。
蒋氏是个年近四十的女人,略施粉黛之下越显风韵犹存,身穿深紫色丝绸繁华锦绣裙,外披一层金丝薄纱,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飞云髻上斜插一柄镂金翠珠玲珑簪,整个人珠光宝气,颇显贵气。
她缓步走进房中,瞧着眼前狼藉,蹙眉问道:“这是怎么了?”
江醉瑶走上前,还算规矩的回道:“儿媳正在管教下人,让母亲见笑了。”
李嬷嬷犹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连连喊着求救:“夫人,救救奴婢吧,大少夫人要打死奴婢啊!”
蒋氏身为主母,掌管着偌大的韶家,什么场面没见过,沉稳坐下之时,瞥见冯氏和韶衡的身影,她略显轻视,并未理睬,问向江醉瑶:“我听如霜说,你这里出了事,便过来瞧瞧。”
一切都在江醉瑶的计划之中,冯氏这时上前插言道:“是妾身让如霜去禀您的,妾身瞧着李嬷嬷太过跋扈,便请您来做主。”
蒋氏冷视了冯氏一眼,打心里的厌恶道:“我在和大少夫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一句质问,足以让冯氏不敢再开口说话,甚至低下头不敢再看蒋氏的脸。
江醉瑶示意擒住李嬷嬷的人松了手,李嬷嬷早已疼的站不起身,瞬间轰然坠地,身子火辣辣的疼,疼的她当即便委屈的落了泪,连滚带爬的跪到蒋氏脚下,喊冤道:“夫人可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什么都没做错,大少夫人便要打死奴婢。”
蒋氏宠溺韶子卿,所以东院的事情她极少过问,任由韶子卿做主,纵使听说东院被李嬷嬷把持着,她也从未管过。
但今日既是来了,蒋氏便问道:“醉瑶,你为什么打李嬷嬷?”
江醉瑶怒气未消,横冲直撞的道了句:“我身为大少夫人,连责罚一个下人都不允许吗?”
蒋氏脸色一沉:“李嬷嬷可是子卿的奶娘。”
如此一句,李嬷嬷的身份一下子就抬高了一截,李嬷嬷趁此时机赶紧添油加醋道:“夫人,奴婢在韶家这么多年,可从未受过这等委屈,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江醉瑶轻蔑的白了李嬷嬷一眼,冷道:“奶娘怎么了?奶娘也是下人。”
李嬷嬷一把抓住蒋氏的裙角,哭的那叫一个可怜:“夫人,您听听,大少夫人如此刻薄,拿着鸡毛掸子不分青红皂白对奴婢大打出手,您瞧瞧她给奴婢打的,您若是晚来一步,奴婢这身老骨头只怕就要被横着抬出韶家了。”
蒋氏微微蹙了蹙眉头:“醉瑶,出手打人总要有个理由。”
江醉瑶冷视了一眼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李嬷嬷,直接说道:“李嬷嬷私吞东院钱财,难道不该打吗?”
此话一出,李嬷嬷几乎是瞬间嘶吼道:“奴婢在韶家二十几年,忠心耿耿,尽心伺候,你别含血喷人!”
江醉瑶抽冷一笑:“好一句忠心耿耿,我问你,你儿子前阵子娶亲,置办良田十亩,房屋一栋,还请了好些人伺候着,你不过只是一个管事嬷嬷,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李嬷嬷敢私藏,早就准备好了后手,回话是速度那叫一个快:“奴婢虽是下人,但怎也是大少爷看重的奶娘,逢年过节大少爷给了不少赏钱,这二十几年下来奴婢也攒下了一笔钱,足以置办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