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一张花梨大理石桌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另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梅。
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
韶子卿走向西墙角落,紫花檀木的书架上设有一道暗门,他抬手拉开,小心翼翼。
他的眼睛望着暗格里,往日冷漠的眼睛,在这一刻换做旁人不曾见过的温柔。
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韶子卿这般?
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他的书房一向是东院的禁地,没有人可以擅自进出。
……
与此同时,江醉瑶的住所也发生了变化,不过是一个下午,她的卧房就添置了好些精致家具,原本身边只有灵卉一个丫鬟,也添了三四个人伺候着,晚饭更是不曾见过的鸡鸭鱼肉。
这一切,当然都是韶江的安排。
但这一切,也并不能代表江醉瑶苦尽甘来。
安置了韶衡睡下,江醉瑶也躺下了,没一会儿,软榻上的韶衡就呢喃道:“婶娘,我睡不着。”
熄了蜡的屋子里黑漆漆的,江醉瑶摸黑问着:“怎么了?”
“我怕黑,从前都是娘亲抱着我睡。”
江醉瑶下了榻,瘦弱的她抱起韶衡有些吃力,抱着他一同上了榻,轻柔的搂着韶衡道:“婶娘陪你睡,好不好?”
韶衡环住江醉瑶的脖子,应道:“好。”
只是她无法入眠,白天韶子卿夺她性命的狰狞模样,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闪过。
这样可怕的男人,原主为何会动了心呢?
仔细回忆着原主的记忆,十三岁那年,一次庙会,微微细雨下,原主的伞被一阵风吹落,是韶子卿拾起递给了她。
“姑娘,雨中风大,若是淋了雨染上风寒便不好了。”
那是原主第一次与韶子卿的偶遇,那时的韶子卿青春年少,一脸温润儒雅,全然不似今日的恶魔面孔。
当时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位姑娘,一身素装却掩不住她出众的美貌,疾风吹来,韶子卿将身上的披风给那位姑娘穿上,二人相视一笑,尽是甜蜜。
也是那一次谋面,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未与任何男人有染的原主动了心,她看到韶子卿对身边的侍女都那般好,那样温暖体贴的模样,让原主一见钟情。
自那以后,原主像中了心魔一般,对韶子卿日思夜想。
只是原主万万没想到,不过只是几年的光影,他彻彻底底的变了个人,再不是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了。
让江醉瑶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当初的温文尔雅的少年,会成为今日的狠毒恶魔。而那个侍女,自打她嫁进韶家就再没见过,去了哪里?
江醉瑶努力的回忆着,却找不到任何痕迹。
为什么?为什么人在短短几年就好像变了个人一般?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
一夜过去,江醉瑶给韶衡打过点滴,午膳的时候冯氏便来了,看着自己的儿子脸色见好,一阵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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