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起来至少有七十多岁,一头稀疏花白的头发,半包着个很旧的红围巾,身上那老式的臃肿棉袄已经磨得泛了油光,微微佝偻着腰,走路说话都不是很利索。
“咳,没事,我还干得动。我搂草那镰刀啊,也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岁数大喽,记『性』……”
她这边话没说完,人群里突然冲出一个穿着短貂的男人,不由分说,拉住她就往外扯。
“妈,你又出来瞎转悠啥,我不是跟你说了,年货我给你办!”
这男人奔五的年纪,五短身材,脸上的肥肉都快耷拉到下巴了,身上的短貂溜光水滑,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手上大金戒指大金表,典型的东北混混打扮。
老太太被他这么一扯,差点没扯摔在地上,他却不管不顾,连拉带拽的把人往外拖。
很明显,他这不是心疼老太太,而是嫌老太太穿成这样出来,给他丢人了。
周围的人一阵哗然,有的忍不住就说:“轻点,别把老太太扯倒喽!”
那人眼一横:“滚犊子!”
人群顿时散开了不少,也没人出声了。
杨树一见老太太要摔,赶紧伸手搀了一下。
不料那男人抬脚就踹:“一边去,这是我妈,显得着你了!”
杨树让过他一脚,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你还知道这是你妈?可有你这么拽老人的吗?”
“哎呀卧槽,管上我老汪家的事儿了,你行啊,你们那个村的?”
杨树面『露』凶相,盯着他,却没应声。
我上前一步把杨树挤到了一边:“哪个村也没见过你这种不孝的儿子,自己家老爷子病重在床你不管,还跑到大街上来对母亲动粗,我看你是不记得自己从谁肚子里生出来的了!”
按理说,我这么呛着人说话,是个有脾气的都会当场发飙。
可这个姓汪的家伙,闻言竟是一愣,紧接着就一脸心虚的强辩:“你放屁,我家老爷子好着呢,哪有什么重病在床,你再咒老子一个试试!”
“我是不是咒你,你自己心里清楚。今个我还就奉劝你一句,为子不孝,天打雷劈,别以为昨天躲过一场车祸,以后就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不出三天,你必死于车轮之下!”
我这番话,中气十足,尽管周围吵闹,却还是能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楚。
人群一下就安静下来。
我这可等于是指着鼻子尖咒他横死了,换了谁,谁都得急眼。
而这姓汪的显然在元吉村早有凶名,围观者见我这么骂他,都惊得没了动静,有些见机得快的,已经闪开,显然是怕这边动起手来崩他一身血。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姓汪的不但没急眼,反而一脸惊骇,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出了车祸?”
他这话一出,人群哗然!
显然他出车祸这事谁都没有听说,如今竟被我这个外人一语道破,把他们都给吓得够呛。
“我不光知道你出了车祸,还知道你的小情人车祸受伤还在医院躺着,你要是不怕你老婆跟你闹离婚,我可以再给你断断,她到底是怀了还是没怀,怀的是男是女!”
姓汪的听得眼珠子都瞪圆了,足足愣了两秒钟,才赶紧摆手:“别,别说了!”
我笑了。
转身我又坐回了车斗上:“不想死,就赶紧给老太太添置点新衣服,今晚十二点前接到你家好好孝敬着,这样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十二点之前老太太不到家,你就死定了!”
我这边话音未落,周围的人已然炸了锅。
“卧槽,半仙啊!”
“就一个照面,竟看出来这么多,这小子什么来路?”
当然,最惊骇莫名的,还是那个姓汪的。
此刻他也顾不上拉扯他老娘了,三步两步就奔到我面前,挤出个阿谀的笑脸:“兄弟你是哪条道上的,铁嘴神断还是什么?你跟我回去,给我好好算算,钱好说!”
说着话,他从怀里掏出一沓票子来,还特意捻开来,抖了抖显摆给我看。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票子,笑意更浓,淡淡的回了他一个字:“滚!”
他脸『色』一僵,手顿在那里,不知所措。
围观者先是一静,紧接着哄堂大笑!
这一刻所有人似乎都忘了这个姓汪的平时的凶恶。
但紧接着,杨树搀着那老太太走了过来。
老太太神『色』激动,语调都有些哆嗦了:“小伙子,我老伴的病,还有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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