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我也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我不是铁人,也得喘口气。
实际上我得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清楚,如果不是谢志坚有意害我,那是什么引发了塌方?
刚才岔路里叹息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与那个飞窜的黄影又是什么关系?
难道是我那些仇家追到了这里?
可不等我理出个头绪,东方红却凑上来,在我边上坐了,笑着拍了拍我的后背:“这事不能怪你,刚才小谢也是着急了,暴躁了点,我代他跟你道个歉。”
“您甭客气。”我干笑着回应。
我此时看谁都有嫌疑,包括这老头,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虽然刚才的塌方看起来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一点关系,但事情没弄清之前,他也是怀疑对象。
我不是那种城府甚深的人,还做不到喜怒不行于『色』,对他自然也没什么好态度。
谁知他就像没看出我的冷淡似的,话锋一转:“我来之前做过一些研究,据说这个要塞是当年日本人最后盘踞的地方,是吗?”
我侧过头,看着他,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提起此事是什么意思。
他笑着拈动那本就没有几根的胡子:“日本人最后被苏联人全歼了对吧?不知道战场在什么位置,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
我心里一跳:“老爷子,依我看,咱们还是先琢磨怎么出去的好。”
当年日本人最后盘踞的要塞的确就是这里,当时日本天皇已经宣读了投降诏书,但这里的日军拒绝相信,负隅顽抗,依托要塞层层阻击,使登山的苏联红军付出了惨重的伤亡。
为了减少伤亡,苏军派人劝降,小鬼子却将信使的耳朵和手指全割掉,令苏军将领震怒,一气之下将洞口封闭,从通风井往里灌汽油,然后一把火将里边的小鬼子全都烧成了焦炭!
一千多鬼子被活活烧死,惨烈程度可想而知,这样的场面,甭说是拍摄,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人,恐怕都会远远的绕着走。如果东方红事先做过研究,自然会知道这一切,怎么还想着要去看看?
“咳,我呢,做了一辈子研究,可惜都是些纸面上的东西,总想着亲眼见证一下历史。可惜啊,岁月不饶人,想着想着就老了。”
说着,他叹息一声,看向黑洞洞的甬道深处:“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真不想再错过啦,或许这也是我有生之年最后的机会了吧。”
我看着他写满沧桑的脸,那就是一张普通老人的脸,实在无法将他和那些鬼域伎俩联系到一起,这让我心里微微有点自责,老一辈人,哪有那么复杂,他们其实从来都不奢求什么,所想的,不过是给后代们多留下点东西,所求的,也不过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罢了。
“我尽量吧,在保证大家安全的前提下。”
我承认,这话其实就是敷衍。
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带他们去那里的,毕竟那里是麻达岭要塞的核心所在、要害所在,而且与出口不在一个方向,我这么说,只是不忍心直接拒绝一个老人而已。
而东方红显然也听得出我没什么诚意,微微摇头,轻叹着起身走开了。
我虽心有不忍,但也无可奈何,只好起身拍了拍手,引来众人注意。
“好了,大家收拾收拾,把食物和水集中清点一下,留两盏灯照明,其他的都关掉,我们可能还有一段路要走,手上的物资不要有任何浪费。”
很快队伍整装完毕,我开路,杨树殿后,再次向洞『穴』深处进发。
几分钟之后,前方变得开阔起来,很快,一个长方形的大厅出现在我面前,大厅长五六十步,宽度与六车道差不多,除了中间铺着的几条轻轨外,两侧几乎都堆满了朽烂的木箱、缆绳、绞车,周围还有一些锈蚀不堪的铁质脚手架。
这是要塞的物资集散处,正上方就是一个高达十几米深的竖井,物资都是从上方吊运下来,再由此处向各处输送,但此时上方的竖井早就被炸塌了,就算没塌,带着这些人也不可能爬出去,真正的出路在大厅末端。
高达七八米的大厅在末端分为三层,由大厅后方的调度台延伸出的轻轨连接,通向地堡的上中下三层,当然,轻轨边上也留有供人进出的路。
可当我看清大厅末端的情况时,嘴里不免有点发苦。
通往最上层炮塔、碉楼的入口,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塌了,断绝了距离地面最近的通道。
我不死心,叮嘱众人原地等候,自己小心翼翼的绕过障碍,爬上了第三层的平台,想看看塌方的情况是否严重,能否凭我们的力量打通。
可不看还好,走近一看,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堆积的『乱』石上,竟爬了许多藤蔓根须状的东西,乍一看就像树根,可细看之下,这些根须上布满了一圈圈带有细小『毛』刺的纹理,就像蚯蚓的环节状肢体,表面颜『色』姜黄,里边有一条细细的,如同红血丝一样的线连接着更粗大的根须。
腥线槐?遭了,此地怎么会有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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